她身著流彩飛花蹙金翬翟褘衣,外面罩著,可阻擋烈日將面板灼傷的同色紅色薄紗。
下馬之時,一陣清風拂過,那裙襬,仿若蹁躚的彩蝶,不知迷了多少人的眼。
女子似乎不知自己的容貌如何傾城,只抬頭,看著山上的“出雲寺”淺淺的笑著。華衣在陽光下光暈流轉,襯得那張臉,豔色逼人!
皎月吸了一口氣,忍不住閉了閉眼。再次睜眼,才確定沒有看錯。
“好……好美。”
和皎月痴迷的目光不同,王琳兒的目光中帶了探究。
她眼神微微一閃,突然走上前,輕輕行禮:“姑娘可是大涼來的蘇姑娘?”
蘇傾城聽見這少女的話,微微一愣,回了一禮:“姑娘是?”
王琳兒輕笑一聲:“閨名王琳兒,姑母乃是當今孟淑妃。”
她的聲音柔和,一雙眸子帶著盈盈笑意。
蘇傾城心中思索,這幾乎是她在大魏來後,感受到的僅有的幾分善意。
可是在聽到她的身份後,眼神還是堆積了寒冰。
“如此,二皇子就是姑娘的表哥?”
王琳兒點頭,似是還想說什麼,卻被蘇傾城漸漸冷了的容顏給駭了一下。
離寞的面色也並不怎麼好,剛才二皇子那令人作嘔的表情,她現在都還記得。
一個人擁有那麼俊朗的外表,為何心會那樣齷齪?
離寞性子淡漠,常年行走在刀光血影之間,對於內宅之事,卻遠遠沒有玲華那樣通透。
但她不知,蘇傾城卻是知道的。
這些人,本質上和司徒宣湛那等狠心之人沒有差別,權利會腐蝕掉所有仁心!
經歷這麼多,她心中隱隱明白,女子最後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王琳兒心中思索為何蘇傾城變了臉色,一旁的皎月卻忠心護主:“你……我們小姐堂堂孟家小姐,和你一個廢后說話,已然是抬舉你了,你……”
“閉嘴!”
王琳兒聽到皎月說的話,心中就是一沉,她想起了不久前在書房裡聽到的話。
那一日,她如往常一般,去書房給孟懷遠送點心,因為那日做的是榴蓮糕,得趁熱吃,故而比往日去的早了一些。
“這一次,蕭清珏秘密去大涼,應當就是為了蘇華年,咳咳……”
這是孟懷遠的聲音,他身體一向羸弱,如今又害了熱毒,咳嗽不斷。
她心中擔憂,可是不知為何,只放輕呼吸,靜靜站著。
可能是因為蘇華年這個名字吧。
她記得,在兩年前,大涼皇帝設宴,慶賀壽辰。
因著當時大涼皇帝剛剛登基,大魏似乎為了摸清大涼的底細,派了使者前去,而孟懷遠當時,正是使者之一。
孟家麒麟子孟懷遠,從小聰穎,更有玲瓏巧嘴,擅長辯論。這也是那一次皇上派孟懷遠去的重要原因。
可是,那一次,從來沒有遇到敵手……或者說,敵口的孟懷遠,卻第一次嚐到了失敗。
而對方,正是蘇華年。
也許是因為那一次打擊,回來之後,孟懷遠大病了許久。王琳兒已經記不清,自己邊垂淚,邊咒罵著那蘇華年多少次。
“那蘇華年天縱之姿,陛下此次冒著得罪大涼皇帝的危險,將蘇華年救出來,肯定是被他才華所吸引。”
回答孟懷遠的也是一個年輕的聲音,可是似乎對方刻意改變了聲線,讓她沒有辦法分辨這是誰的聲音。
孟懷遠聲音清雅,帶著如清風拂去炎熱般的安然:“懷遠覺得,他的妹妹,蘇傾城,應當重點注意。”
王琳兒不記得後來聽到了什麼,只有那句話,彷彿烙刻在心裡,讓她本能的對孟懷遠口中的那個女子,產生了敬佩之意。
她打斷了皎月的話,就想解釋,卻有一人快速走過來:“沒錯,這個丫鬟說的沒錯,到了宣定,不管曾經身份多高貴,龍虎都得臥著趴著!更何況還是一個異國的欽犯!”
蘇傾城眼神愈發冷了,可是面上表情卻愈加明媚,抬頭看去,就看到了一個,手執一把畫著山水扇子的男子走近。
她的目光在那把扇子上微微一頓,眼中似乎閃過了什麼。
“公子,你這話是何意?”
蘇傾城眉眼帶笑,又夾帶著幾分楚楚可憐之色。
那男子眼中淫邪之光一閃而過,目光在她身上閃過,這才看著一旁的王琳兒道:
“王小姐就是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