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她許久,這樣舒服的感覺似乎還從未曾有過。向來如若他與女人共塌而眠,第二日定是身無寸縷,肢體糾纏。只是那情/欲的吸引,竟遠遠不如此時二人規規矩矩的誘惑。
那安寧的小臉,嘴角微微翹起一絲滿足的笑意,那長長的睫毛,底下藏著是那永遠生機勃勃的眼眸。雷驚乾突然有種感慨:百看不厭,說的一定就是她!
流蘇走出房門,隨著望去,依舊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遠處熙熙攘攘倒有好些木屋,炊煙裊裊,看來是一個獵戶的村落,自己倒真的是命大了!
還未等流蘇回神,就聽到一個聲音:“姑娘總算醒過來了!”流蘇回頭一看,一箇中年女子正捧著一套衣裳朝她這邊走開。黝黑的面板,比普通女子大些的骨架子,臉上的笑容卻親切熱情。
流蘇趕緊迎了上去,道:“大姐,謝謝你,謝謝你們救了我們兩個!”
那女人來到流蘇跟前站住,笑著道:“剛好村子出去巡查情況,就見到你們小兩口倒在了雪地裡,這不趕緊把你們抬回來,都睡了一天一夜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那女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這拿了年輕時候的衣裳,你們定是在雪地裡走了好幾天的路,趕緊梳洗一下,只是我這衣裳布料不講究,看姑娘身上的著衣,定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委屈姑娘了!”
流蘇臉一紅,心底感動,抓住了那女人的粗糙的大手,誠懇地道:“我們兩個,才不是大姐說的那樣!大姐救了我們,我們感激還來不及,談何委屈!大姐這樣說,叫流蘇情何以堪!”
那女人只道是流蘇臉皮薄,笑道:“去吧,去洗洗,熱水我都燒好了!”說著牽著流蘇的手,向旁邊的小屋走去!流蘇不知道的是這衣裳一換,原本的氣息也帶上了這女子的氣味,連帶齊棠的和小血兒的搜尋因此暫緩了下來。
雷驚乾在屋裡聽著,那一句小兩口讓雷驚乾的心底居然莫名地泛著淡淡的喜悅和激盪。聽到流蘇趕緊辯解,再想到她醒來時急急地下床,心裡又陰鬱了起來!
流蘇換好衣裳,這幾日從未有現在這般的舒服愜意!端著一盆水,流蘇走進了她和雷驚乾歇息的屋子!抬眼一看,雷驚乾正半靠著牆,笑吟吟地看著她!
雖然身穿粗布衣裳,卻只顯得她樸實純淨的樣子愈加的奪目。雷驚乾心裡暗歎一聲,自己真的淪陷了,怎麼看她怎麼順眼!
流蘇白了雷驚乾一眼,道了句:“睡得跟頭豬一樣還說自己什麼少俠,最後還不得由我這個弱女子來照顧你,怎麼樣了,你的腿?”
雖然說話語氣似乎不善,但雷驚乾還是聽到了其中的關切,不由心中一暖,聲音也溫和了下來,道了句:“沒有什麼大礙,他們幫我包紮了!”
流蘇把水盆放在床下,也不看他,說道:“把腳給我!”
雷驚乾一愣,卻是沒有再辯駁什麼,心裡莫名一喜,知道流蘇是擔心他的腳,不由地坐到了床沿邊,垂下了雙腳。
流蘇看著他的右腳,上面的斷腿已經有人替他細細包紮好了,只是右腳的凍傷,雖然經過這一夜的保暖,好了許多,還是要在溫水中慢慢恢復。
流蘇蹲□子,把盆子朝前挪了挪,讓雷驚乾的腳浸入了水中,輕輕地用布擦拭。流蘇此舉絕無任何的用意,作為同舟共濟過的人,就如同在現代中相互扶持過的朋友,自己有能力的情況下,照顧一下也並無不妥。
可是在雷驚乾的心裡,卻又翻起了滔天大浪。唯有妻子為夫君洗腳之事。他也有妾室,也有即將成為正室的寒狄冰。只是從小養尊處優的她們又如何做過這樣的事情?而對於他自己,這種卿卿我我向來就是逢場作戲,雁過不留痕。
而如今,流蘇卻是這樣做了,看著那半蹲著的身子,那水中的柔荑,聽著那輕輕的擊水聲,雷驚乾的心中湧起的那強烈的情感幾乎讓他哽咽。這世間,這些年,在最無助的時候,在最輝煌的時候,都沒有一刻如此刻,讓他的心中,除了滿足,再無其他!
雷驚乾正欲開口,門外捲起擋風的簾子走進了那位大姐。
一看眼前的情景,哈哈一笑道:“這位公子可真是好福氣,我家那口子說,找到你們兩個的時候你的腳還被這姑娘抱在了懷裡,還好有她暖著,要不凍得厲害了,你這腳可就廢了!人家姑娘如此對你,你可要好好善待人家,這樣聰明伶俐又貌美如花的媳婦,那是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了!說起來,流蘇姑娘,你一個女孩子家懂得可真不少!”
那女子說得真誠,雷驚乾笑得如繁華盛開,燦爛得讓那大姐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