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下惶恐起來,生怕謝姝寧會在宋氏面前使什麼么蛾子,連忙裝作擔憂地道:“小姐可還好?”
說著,一邊用懷中捂得溫溫的帕子小心翼翼去擦拭她面上的水漬。
謝姝寧自風帽下抬眼看她,在薔薇眼中卻只能瞧見一角圓乎乎的下頜,“我倒是無事,只不過我突然想起李媽媽來了,不知她如何……”
風帽遮著大半張臉,謝姝寧輕聲吐露的話叫薔薇辨不清意思,但霎時仍覺得渾身一冰,直冷到腦殼子都生疼。可等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打顫的牙,謝姝寧已然頭也不回地朝著正房去了。好在她人小腿短,走得也不快,薔薇只幾大步便重新追了上去。
這一回,薔薇卻是不敢再繼續說話了,只安安靜靜地跟在謝姝寧身後,時不時還幫她擋擋雪粒冰渣子。
三房空置的院子不少,陳氏也絕不會在這明面上苛待誰。所以除玉茗院外,芝蘭齋所佔的面積也是不小的。謝姝寧住在東廂,離宋氏所居的正房之間隔著不小的距離。
謝姝寧卻對這條不短的路瞭然於心,此刻走起來毫不猶豫,根本無需薔薇帶路。沿著遊廊一往直前,穿堂而過。出了連線抄手遊廊的雕花廊心牆,謝姝寧便大步甩開了薔薇,小心翼翼避開廊簷下溼漉漉的雪水薄冰,站在了正房門口。
當值的是桂媽媽的長女,也就是綠濃的姐姐綠珠,今年才十二。見了她,急忙墩身行禮。
府裡自也是撥了人來芝蘭齋的,尤其是上一回炭火的事後,陳氏要做臉面,雖在年節上,也想法子挑了一批人先送過來。只推說等過了年,再另尋牙婆挑幾個好的。所以如今,謝家三房中芝蘭齋跟玉茗院對峙,雙方僵持不下,一時間倒像是兩方平起平坐之勢。不過眾人心知肚明,這安寧局面只是暫時的,待年後,一切便都風雲驟變了。
過年是大事,誰也不能擾了去,這是三老太太的原話。
可是,有些事是拖不得的。
這段時日由誰來掌管家中瑣事,由誰來主持祭灶、掃年諸事,除夕那日又由誰來祭拜家廟、拜祖宗,坐在堂前接受闔府人員磕辭歲頭?
這一切可都是極有講究的!
看似是個普通的年,可其實呢?單憑這一個年,闔府上下便都能瞬間明白誰大誰小!
有些權跟臉,該掙就得掙!
所以陳氏送來的那些人,不能打發回去,卻也不能留著肆意地用。桂媽媽便將這群人都敲打了一番,丟去做了灑掃、端茶送水之類的瑣事。哪怕當值的,也寧願留了自己的女兒受凍,也不願意用謝家的人。這樣做再好不過的,所以謝姝寧進了裡頭見著桂媽媽,便先笑著親親熱熱地喚了一聲乳孃。
桂媽媽歡喜得不行,急忙將她送進了裡面同宋氏讚了好幾聲。
宋氏正歪在炕頭做著針線活,聞聲丟開了活計,笑著摟了謝姝寧,道:“今日臘八休沐,哥哥怎地沒同你一道玩?”
“哥哥要習字呢。”謝姝寧仰起頭來,笑得露出兩排米粒似的細白牙,“孃親,江嬤嬤何時來?”
第029章 賞錢
聽她提起江嬤嬤,宋氏不由微怔,過了會才道:“阿蠻怎地想起江嬤嬤了,你素日裡不是最怕她嗎?見了旁人跟潑猴似的,見了她可從來都是大氣也不敢出的。先前江嬤嬤未能同行,你可還樂了好些日子呢。”
“江嬤嬤是好人。”謝姝寧聽得汗顏不已,想想自己幼年時的性子,再想想記憶中江嬤嬤模糊的嚴厲模樣,母親說的怕是實情。
宋氏卻不知她心中所想,聽到她說江嬤嬤是好人,掩嘴直笑,伸手輕輕揉著她的臉道:“這話要是叫乳孃聽著了,可不得嚇著。皮猴也知道好歹了?”
謝姝寧面帶酡紅,一骨碌躲進她懷中,故作撒嬌道:“孃親,阿蠻不是皮猴,哥哥才是。”
小兒嬌聲逗趣,聽得宋氏樂得不行。
謝姝寧便道:“孃親,江嬤嬤莫非不來了?”
“這……自是要來的。”宋氏搖搖頭,“嬤嬤上了年紀後身子便不大好,臨上京時更是隻能躺在床上靜養,如今也不知如何了,只怕是還得過段日子。”
謝姝寧聞言心一沉,江嬤嬤的身子竟已經差到必須臥床靜養的地步?果真如此的話,她又怎能上京?難道前一世,江嬤嬤便沒能捱過這場病?可她思來想去,也想不出個所以然。當年畢竟年歲太小,許多事宋氏也不會當她的面提及,所以前世的事其實她知之甚少。
“孃親,今日是臘八,江嬤嬤在府裡也要吃臘八粥的。”她望著宋氏仍舊如同二八少女的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