夥伴佳寧集團宣佈出現短期資金週轉問題。
稍後,便被銀行清盤。
十一月二日,置地的另一地產大好友益大投資亦宣佈債務重組。
爾後,只剩下置地孤軍作戰,其困境可想而知。
一九八三年一月中旬,徐存終於給何朝瓊和袁天帆下了一道讓置地雪上加霜的令命——徐存讓何朝瓊和袁天帆丟擲與置地對賭的股票,並命令他們在過年前也就是二月十二號之前將與置地對賭的股票全都丟擲去。
徐存這一命令,讓曾經的地產界王者置地集團的股票急劇下跌,也令置地集團的債務急劇增加——僅僅十幾天時間,置地就成為香港最大的負債公司,並被戲稱為“債王”。
到了二月初,徐存已經從股市抽出了五十幾億港幣的現金,而且徐存手上還有價值大約五十億港幣的置地股票,而置地的總債務急增到一百六十億港幣。
如果徐存繼續拋售置地的股票,那置地唯有低價處理資產還清徐存的債務才不至於債務重組。
其實——
置地早就在暗中處理資產了。
幾個月前,置地暗中以每股十二點三港幣配售七千二百萬股怡和股票,套現了八點六億港幣,使置地持有怡和股權從百分之四十二點六減至百分之二十五點三。同時,怡和亦將對置地的持股量從百分之三十減至百分之二十五。
前段時間,怡和證券又以二十七點八億向置地購入了百分之十二點五的怡和股份,使置地持有怡和股權進一步下降至十二點五。
換而言之,只持有百分之十二點五怡和股份的置地都快成了怡和集團的子公司了。
二月二號,怡和主席紐壁堅與置地常務董事兼總經理鮑富達找到滙豐銀行主席沈弼和新上任的港督尤德爵士做中人約徐存在滙豐銀行的總部進行談判。
早上九點。
徐存帶著何朝瓊、梅愛方、袁天帆、屠衛國、王雪結準時到了滙豐銀行總部沈弼的辦公室。
幹大事的人就沒有遲到的——等徐存一行人到了沈弼的辦公室,沈弼、紐壁堅、鮑富達已經在了。
見此,徐存客氣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
沈弼打量了徐存那張年輕到極為過份的臉一眼,微笑道:“是我們來早了。”
沈粥,英國人,牛津大學聖愛德華學院肄業,在他任職期間,滙豐銀行盈利高速增長,其業務發展達到巔峰時期,他作風雄健大膽,與華人工商界人士關係密切。
一九七九年,沈粥將滙豐持有的英資和記企業的普通股全部賣給長江實業。
一九八零年,沈粥又動用二十億億港幣支援包玉剛買進九龍倉的控股權,先後招納若干華人成員如李嘉誠、鄧蓮如進入滙豐董事局。
一九八五年,沈粥花五十億港幣興建滙豐總行大廈,另斥資三十一億美元購入美國海洋密蘭銀行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表現了他主理下的滙豐雄厚的實力,故香江人稱沈粥為“大班王”。
沈粥在香江極有面子,甚至就連徐存都欠沈粥的人情(徐存兩次從滙豐貸款都是沈粥特批的)。
也正是因為如此,徐存才賣沈粥以及新任港督尤敏的面子,暫停拋售置地的股票,並坐下來跟紐壁堅和鮑富達談一談。
此時此刻,紐壁堅和鮑富達恨不得將徐存撕碎然後一塊一塊的吃進肚子,可他們又不得不求徐存放他們一馬。
基於這種複雜的心理,紐壁堅和鮑富達不約而同的對徐存露出一個勉強到不能再勉強的僵硬笑容。
而徐存則衝送給自己七、八十億的紐壁堅和鮑富達露出一抹誠意十足的微笑。
又過了一會,港督尤敏也到了。
尤敏衝站起來迎接他的徐存等人輕輕點了下頭,然後坐到了眾人在談判桌上給他留的主位。
坐下後,尤敏衝徐存開門見山道:“徐先生,看在我和沈粥的面子上,你能否給百年置地一個機會?”
徐存看了紐壁堅和鮑富達一眼,對尤敏道:“那得看紐壁堅先生和鮑富達先生用什麼打動我了。”
尤敏沒再說話,他直接看向紐壁堅和鮑富達。
鮑富達深吸了一口氣,道:“徐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興趣入股置地?”
徐存連想都沒想就道:“沒興趣。”
徐存的回答太出乎紐壁堅和鮑富達的意料了——要知道,置地在香江經濟的心臟中環銀行區的黃金地段擁有一個龐大的高階商廈組合,被譽為香江地產‘皇冠上的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