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落,瞿城的電話又響了,這已經是這一天不知道第多少次了。
瞿城看著電話,臉上的表情終於露出了點笑意,這個表情他沒有在嶽照面前故意表現出來,壓制的非常完美,可坐在對面的嶽照還是看得一清二楚。
電話當然是徐辭年打來了,單純想著那隻孔雀耍脾氣的樣子,瞿城就心癢癢的,恨不得馬上接起電話。
可是他對面坐的是嶽照,是個從小什麼事情都敢做敢為的小祖宗。在他的目的沒有達成之前,他不能把嶽照丟下,也不能讓他打擾自己全部的計劃,所以哪怕他再心癢難耐,也不能接、不敢接。
這個不敢並不是他畏懼嶽照什麼,他天不怕地不怕,沒有什麼是幹不出來的,但是惟獨遇上徐辭年,所有的“不怕”就都有了前提。
當年,徐辭年被傷的有多重,他比任何人都瞭解,所以他壓根捨不得用感情上一丁點不確定的東西去傷害他,嶽照這脾氣向來是認定了就得抓到手,當年他能信口雌黃跟全幫的兄弟造謠,說他們兩個是一對,沒準現在也會怒急發飆,跟徐辭年胡言亂語。
雖然瞿城從來不是個膽小的人,但是一遇到徐辭年他就忍不住謹慎再謹慎,小心再小心,甚至有時候猶豫不決的根本不像自己。
嶽照出現的太過突然,當年兩個人的事情哪怕他清者自清也抵不住別人三人成虎,幫派裡的人全都知道這件事,萬一讓嶽照知道自己的愛人就是徐辭年,胡說八道一通,那隻孔雀再倔脾氣上來跑去跟幫里人求證,他簡直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這個風險他賭不起,可對於嶽照這個恩人臨終前託孤的弟弟,他也不能下狠手除掉,所以只能用這種近乎愚蠢的方式拖著,既不捨得扣掉徐辭年的電話,也不能冒著風險接聽。
可是電話卻像是魔怔了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打過來,讓瞿城的心越來越不安,臉色也禁不住繃了起來。
那隻孔雀像來懂分寸,如今突然這麼急躁的給他打電話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
瞿城再也坐不住了,深吸一口氣,用力扯開嘴角,想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愉悅一些,不要引起徐辭年的懷疑。
電話裡他問他,“你在哪兒呢?還忙嗎?”
瞿城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確在忙,忙的是想盡辦法讓嶽照鬆口,答應他之前提的條件,這樣他就能光明正大的帶著徐辭年離開,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就差這最後的臨門一腳,他不能功虧一簣。
掩住愧疚的表情,他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讓自己笑起來,“我在談生意啊,頭疼死了,估計要很晚能回去。”
可惜徐辭年壓根沒有什麼反應,應付了一聲就扣上了電話,看著已經結束通話的號碼,瞿城心裡滿是疑惑,這隻孔雀給他打了這麼多次電話難道就為了說這一句話?
想著昨晚在溫泉裡他紅著臉不情不願配合自己的樣子,瞿城皺起眉頭又舒展開了,情不自禁露出了笑意,那隻孔雀大概是惦記他又不願意直接說出口,才會用這麼彆扭的方式找他吧。
想到徐辭年口是心非的脾氣,他笑著搖了搖頭,拿著手機回到了餐廳的座位上。
這時嶽照正偷偷地喝他的咖啡,咧開嘴對他一笑,漂亮的眼睛彎了起來,“啊,你回來了,覺得你的比較好喝,所以我偷著嚐嚐,你不介意吧?”
“我介意。”
瞿城面無表情的坐到座位上,看了一眼嶽照自來熟的動作,心裡沒有來一陣煩躁,想盡快結束這次對話,“小嶽,我們已經這樣乾耗著一天了,有話不妨直說吧,你到底怎麼樣才願意接手青龍幫?”
嶽照臉色一僵,把杯子推到了瞿城面前,目光有些心酸,“沒有你的青龍幫我是不會要的。只要你在,我就在。”
話題又繞回了原地,瞿城失去了耐心,“好,那就當我從來沒有跟你談過這個話題,我還有事先走了。”
“城大哥,你就這麼容不下我?”嶽照沒想到瞿城這麼絕情,心情頓時跌到了谷底,“你是不是怪我當年沒有在你蹲監獄的時候等你?可……我已經後悔了,你答應過我哥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現在我回來了,你就要背信棄義的拋下我嗎?”
瞿城搖了搖頭,目光堅決,“我答應龍哥把你當弟弟,當然會照顧你,至於愛人,這一輩子只有一個就夠了。”
說著他轉身就走了,沒有再多碰一下那隻被嶽照碰過的咖啡杯。
懷裡的徐辭年翻了個身,露出一整個後背,陷在回憶裡的瞿城這時回過神來,把手機放在一邊,此刻窗外天矇矇亮,被子裡、懷抱裡都是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