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著院中不停被寒風吹得飛速旋轉的雪花,開口道:“就將十三阿哥帶到這處來吧。”順子領命下去請十三阿哥。
我又對銀屏吩咐道:“你也先回去吧,我和十三哥有些事要說。”
銀屏應了後卻還是不放心,囑咐道:“說歸說,說完就快些回屋。”
我笑著點了點頭,銀屏這才三步一回頭的離開了。
不一會,聽著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嘴角漸漸溢位一絲苦笑。
“你還是這麼會享受,懂得與自然親近的人才是會真正享受生活的。”十三阿哥雖然早已不再受康熙重用,但這些年他也看透了很多,如今依舊還是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大清十三阿哥。
我側頭看向他,問道:“十三哥今日到府上有什麼事嗎?”
十三阿哥直直地看向我,臉上不再有玩笑之色,認真地問我:“為何這些日子不再來我府上,我們不是約好每月的那幾日學習洋文嗎?”
我淡淡地笑了,“最近這些日子我身體不好,府門幾乎都沒有出過,忘了來告訴十三哥一聲,實在是抱歉。”
“雨霏。”十三阿哥肅容,“你非要與我這麼生分嗎?”
我冷冷回道:“你我都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我怎麼還能像以前那樣對你?你看看,就像那些飛舞的雪花,當它們掉落到地上,終究還是會化成雪水,滲入土裡,再也不復當初的模樣,如今的我們也像那已經掉落在地上的雪花。”
“終究還是不同的。”十三阿哥自嘲道。
見我抬頭疑惑地看向他,他又繼續道:“當年我被關在養蜂夾道,我知道,為了我你是和十四弟鬧過彆扭的,打你還是很快就原諒了他。可是現在同樣的事,只是換了人,你對我的態度就完全不一樣了。那日事情發生,我就知道你會恨我,可我還是不願失去你這個朋友。”
我傻傻地笑了起來,眼中卻又有了淚,“一樣?怎麼可能一樣?那是一條人命啊,那是我哥哥,我唯一的哥哥。”
“雨霏,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說出這話。那些日子我和四哥還有十七弟,我們的確是籌謀著想將九哥拉下馬來,可是絕沒有想到最後出來頂罪的竟然是你的哥哥,你要相信我絕沒有想傷你的意思。”
我反問十三阿哥,“你不知道?那我問你,若你知道一件事可以扳倒九哥,但同時還要傷到我哥哥,你會去做嗎?”見他欲答,我忙道:“你仍然會去做的,你們為了那個位子兄弟情義都可以不顧,何況我一個小小的婦人?那時你告訴我,不要執著,因為你們沒有誰是乾淨的。可你知道嗎,我真的不希望那人是你。”
十三阿哥笑了,那笑朗如清風,依舊可以溫暖人心,可卻溫暖不了我的心。
“我們再也不是朋友了吧?”
我又看了看他,艱難的開口:“對不起,我真的做不到,我現在一看到你就會想起哥哥。”
十三阿哥仍然笑著,“我懂了,雨霏,以後好好照顧自己,我想我也不會再來這裡了。”說完就迅速的轉身離去了。
看著他越行越遠的單薄身影,心中沒有想象中的輕鬆,反倒又是一陣難受。十三阿哥,我們再也不會是朋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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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長的冬天終於結束了,康熙五十五年的春天也來了,寂寞空庭,春日欲晚,梨花滿地,院門不開,太多人已經不在了,太多人也變了,如今還留下什麼?
☆、第三十章 銀屏出嫁
康熙五十五年的夏日一過,天氣就開始轉寒,只是對於八阿哥來說,他的冬天好像也提前來臨了。
九月十一日康熙從三阿哥上奏的滿文奏摺中可得知,八阿哥於八月底患了傷寒,而且病情越來越加重。可作為八阿哥阿瑪的康熙只在奏摺上批了“勉力醫治”四字,實在是寒了八阿哥的心。如今的康熙,對八阿哥是連裝都不想裝了。
九月十七日,御醫上摺子向康熙奏報了八阿哥的病情,八阿哥在上面寫道:“本人有生以來好信醫巫,被無賴小人哄騙,吃藥太多,積毒太甚,此一舉發,若幸得病全,乃有造化,倘毒氣不淨再用補劑,似難調治。”
更荒唐的是,康熙、皇太后和諸位阿哥於九月二十八日結束塞外之行回駐暢春園的前一日,康熙為了避免途經八阿哥養病的地方,不顧八阿哥的身體已是強弩之末,讓八阿哥由鄰近暢春園的別墅移回城內家中。
在諸皇子又已經麻木,甚至還有人認同時,仍然只有九阿哥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