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忙感激地衝於陽笑笑,介面背了幾句,可是還是不利索。
木香不耐煩地擺手,“你背什麼,陽妮子都記住了,你還記不住,要你做什麼?”
那丫頭忙跪了下來,求著於陽:“姐姐,請你跟我一起去。還請姐姐救救我。我爹的身子不好,家裡還指望著我能補貼一二,姐姐,求求你……”
木香皺眉才要說話,於陽忙接了過去:“木香姑娘,我跟她一起去好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木香道:“你卻是好心。只是你幫得了她這回,幫得了她下回麼?若都是你這樣。我還要管教人不成?”
木香雖然最後同意讓於陽跟著那丫頭一起去,不過口裡的話卻是刺人不已:“你果然聰明,可惜卻是個奴才。”短短的一句話,讓於陽心裡一驚。
原來是她鋒芒太盛,搶了木香的風光。木香不是在發作這個丫頭,而是要發作自己。她早該想到,木香怎麼會不知道香料方子庫房有,根本就不需要死背,她不過是在向自己炫耀,她是太太的人,而她是皮姨娘的丫頭,比她不知道要矮多少。
是奴才,不能比主子高明。不止是主子,就是比自己份位高的丫鬟聰明也是不可以的。就算你能擋下鞭子,該被抽的時候,就要被抽。就算你巧舌如簧能化解危機,該不說的時候,你要學會不說。
於陽明白了,她明日裡所謂的低調,自保其實不過是她自己所想,她所有的一切其實早已****出來。即使是想幫人。就算是幫自己,可是她還是在英國公府裡。只要在這裡她就不能顯出好來。
木香看著於陽不說話,面上的顏色變了又變,知道自己說的話起作用了。這個丫頭還是很知道深淺的,只是可惜……
木香淺淺一笑,讓丫頭把自己的大紅披風取來,讓於陽披了,命那個丫頭好生伺候於陽去庫房取東西。
大紅色十樣錦披風很暖和,也很顯眼,見到這身衣裳,一路上不時地有人停下來向於陽問好,即使不認識,那些人也會說許多的好話,向於陽問起太太是否安康。於陽不知道向多少人解釋起,自己不是太太身邊的大丫頭,而是皮姨娘跟前的。即使她這麼說,大家依舊對她和顏悅色,小心翼翼地賠笑著。
於陽低頭瞧了眼自己身上的這件大紅色十樣錦披風。這已經不是一件簡簡單單的披風,而是一種身份的象徵。
領於陽來的丫頭叫水香,比於陽還要大,已經十七八歲了,卻還是蔣氏身邊一個三等的丫頭,說她是大丫頭她乾的是小丫頭的事,說是小丫頭可她的年紀卻不小了。
水香唯唯諾諾地對於陽道:“姐姐,你去同盧嬸子說好麼?”
於陽不解地看著水香,一路上還是好好的,怎麼到了跟前她到膽小了?“你可是擔心說不全?沒事的,賬本上都是有記載的,她們都曉得。”
水香道:“不是。木香姐姐要我去取些藥。”
“取藥?”木香吩咐的?可是剛剛在那得時候,木香明明沒吩咐啊。
水香忙道:“是真的。其實也不是木香姐姐說的,是她身邊做事的菊花兒。菊花兒凍著了,有些鼻塞,怕叫人知道,把她送回家去。所以才叫我,偷偷地……”
水香的話雖然沒說全,於陽卻是明白的。府裡的女孩子都怕身病,管事的姑娘把她送回家去。說是回家將息,可是一旦回家幾日,自己的差事便不保,尤其是太太身邊的丫頭,更是搶破了頭。
於陽應了,囑咐水香一刻鐘後來這找她。水香身上的衣衫雖好,卻不厚實,在雪地裡跑來跑去,也是十分的受罪。分頭行事,卻是不錯。
水香道:“姐姐,去前面的明遠樓等我如何?那背風,比這要暖和。我一來一去,要費不少工夫。不敢讓姐姐在風地裡。那沒上鎖,姐姐進去坐。我好了就去找姐姐。”
於陽也覺得這裡的風大,吹在身上冷極了。站在風地裡可不是好玩的,也就應了水香的建議。順著水香指的方向,瞧了明遠樓所在的位置,又問明白了路線,這才分頭行事。
於陽走到庫房,找到了管事的盧家的,盧家的正跟幾個媳婦子圍坐在爐火邊,磕著瓜子,拉著家常。一見於陽進來,坐著的人忙站了起來,
盧家的笑著迎了上去:“姑娘來了。有什麼吩咐?有什麼派個小丫頭來說一聲便好了,何必親自過來。這大雪天,地上不好走,可別溼了姑娘的繡鞋。”
於陽曉得她是看在這件大紅十樣錦披風的面子上,十分客氣的道:“太太佛堂要的法香少了幾味香料,木香姐姐叫我過來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