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武樂猶豫不決,宋薇薇心裡打起了算盤,她想要與謝武樂關係更近一步,分享秘密無疑是建立更深羈絆最快捷方法。可話到嘴邊還是眼幕下垂話作:“謝公子如果有難言之隱,就不必說了罷。”
謝武樂看著宋薇薇陷入沉思。說是沉思也不見得正確,只是“前朝餘孽”四字在腦中反反覆覆揮之不去。
這時他也明白原來自己對自己的這個身份也是厭惡至極不願承認,所以每當別人提及,自己才會如此生氣。如果自己只是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不是前朝皇子,在小城蝸居一輩子,做做一些不切實際的夢,也是倖幸福福,那有這麼個家破人亡?
還以為自己已經發生了改變,可本質上還是那個喜歡逃避現實的人。
許久,謝武樂終於開口:“薇薇姑娘,我是前朝皇子。”
一片寂靜,沒有驚叫,沒有怒罵,謝武樂腦海中所想象的各種場景並沒有發生。宋薇薇只是微笑著輕應了一聲,雖然她早就知道謝武樂是前朝之人,但現在謝武樂願意親自告訴自己,這對她來說是十分值得高興的事。
謝武樂還是第一次見到別人在聽說了前朝以後沒有表現出厭惡的情緒。此前他經過許多地方,見過許多人,只是在談及前朝餘孽時,就如同恨不得將他們殺光一般:“薇薇姑娘不反感我?”
“我為什麼要反感謝公子呢?”
“可是其他人......”
宋薇薇打斷道:“謝公子,你可知道為什麼這麼多人討厭所謂的前朝餘孽嗎?”
“不知道,或許就因為是前朝餘孽罷了。”
“謝公子為何會如此認為?討厭一個人肯定是有理由的,沒有人會被無緣無故的討厭。人們這麼討厭前朝餘孽,是因為他們大多數人都做著傷害他人的事。如薛飛,楊萬江等,他們都是安國時的百夫長,卻佔山為王,搶劫他人錢財,傷害他人性命。這樣的人多了,人們對這樣一個群體就有了牴觸。”
謝武樂回想起金香鎮的慘劇,回想起武陵村陷入沉默。
宋薇薇坐到謝武樂身旁,側著頭看向他:“謝公子有做過什麼壞事嗎?我為什麼要討厭謝公子?”
謝武樂搖搖頭:“可我們又做錯了什麼?要廢如此大的力氣將我們趕盡殺絕?”
“能說給我聽聽嗎?”宋薇薇從謝武樂語氣中聽到了迷茫,更多的還有悲傷。自己不知道謝公子經歷了什麼,可也想要替他分擔一些。
又是許久的沉默。
謝武樂將自己經歷過的事情都說與了宋薇薇。宋薇薇聽的眼眶發紅,他知道了謝武樂曾經有一個將他撫養長大的七叔,有一個他愛愛他的未婚妻柳雨澄,有將一切託付給他的柳叔,有因保護他而去世的武伯與師父。謝武樂也彷徨,也因為肩膀上受傷而害怕死亡。
謝公子經歷的太多太多,他所重視的人親近的人一個個全部離他而去,自己想象不出他的內心有多麼的痛苦。
看著說起這些事時的謝武樂,時而憎恨,時而憤怒,唯一沒有變的是不斷從眼眶中流出的淚水。宋薇薇心痛不已,不由的將謝武樂拉向自己抱在了懷裡。
謝武樂淚眼朦朧的看著宋薇薇。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如此對待你們,可能就只是因為身份。”宋薇薇搖搖頭,纖手擦去他眼角的淚珠:“沒關係的,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謝武樂勇於正視自己的問題,不斷改變自己,這已經是大部分人做不到的了。
“謝公子,其實我並不是什麼弱女子,雖然因為患病武功許久沒有練習,但還是很厲害的!特別是劍術上,我哥哥都不是我的對手。”宋薇薇沾沾自喜的說著,謝公子與自己說了這麼多,自己也要告訴他一些我的秘密:“這次路上,其實也沒有那麼多好人,我遇見過攔路搶劫的山賊,住進過賣人肉叉燒包的客棧,但是我還是逃出來了。”
“而且,而且這次我是專程來找你的。”宋薇薇說出來時,臉上一片紅霞,低頭一看,謝武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自己懷裡睡去:“也不知道謝公子聽見了那些,嘻嘻,沒關係,以後再給他說,多少遍都沒關係。”
謝武樂總是提心吊膽提防他人襲擊自己,總是不停的告誡自己不能偷懶,要快點將自己的武功提高,因此許久沒有睡的如此安穩過,在將這些事與別人說出來後,瞬間感覺自己輕鬆了好多。
良久,謝武樂醒來,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宋薇薇的懷裡不知道睡了多久,急忙起身:“薇薇姑娘......在下失態了。”
宋薇薇看著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