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怡月看著桌上的白綾,沒做多少遲疑便將其拿起。
謝武樂又睡回了曾經在這裡睡過的屋子,屋子裡的擺設沒有一絲變化,讓謝武樂感到親切,內心也似乎比平時更容易靜下來。看著屋頂,漸漸入夢。
次日。
謝武樂推門而出,滿院白緞映入眼簾。府內上下無不哀悲。
一侍女見謝武樂出,急忙為其送上白麻:“這是夫人的意思。”
謝武樂接過,入手沉甸,關係越親,服制越重,伯母是將自己視為至親,才會叫人送來。心中五味雜陳,點頭示意,回屋換上。
再出,至大堂,堂上只兩塊靈牌,舒怡月已跪在其前。
一旁傭人見謝武樂到來,三人來身前,每人各捧一塊靈牌。從前到後是宋正景,宋明行,宋薇薇。
父死子葬,本該由大哥辦理,如今落到了自己肩上。
謝武樂依次接過靈牌,按位奉上靈臺,跪在舒怡月身旁。
服喪三日後,舒怡月找到謝武樂:“謝侄,我聽說你任了郡主與武林盟主,這大戰處捷,想必有許多事物要你處理吧,你也不必陪著我。”
謝武樂知道伯母是怕誤了自己前程:“沒事的伯母,耽誤不了什麼。”
“什麼叫耽誤不了什麼?與國家的事比起,我們這又算什麼?而且我還等著你為我養老呢,所以你要在工作上多用點心哩!”
看著舒怡月故作佯怒的模樣,謝武樂嘴角也微微上揚。這是幾日來,謝武樂還是第一次見舒怡月出現其他表情。
雖然謝武樂在離開赤陽郡時就沒想過要回去,可如今自己說不出口,也就答應下來。
謝武樂褪下喪服,在舒怡月的陪送下,來到府門。
“伯母,那我就先離去了,你自己一個人要保重身體。”
舒怡月點點頭,送離謝武樂,看著其離去的背影:“謝侄!”
謝武樂聞聲回頭,擔憂舒怡月還有囑託。
“有空回來看看,這裡也是你家。”舒怡月微微笑道。
謝武樂狠狠點頭,眼淚不自覺留下:“我一定會常回來看望您的!”
謝武樂身影完全看不見後,舒怡月才回到堂中,在靈臺前跪下。
昨晚她想過自縊,隨宋正景一同離去,自己一個人活著除了徒增悲傷,又有什麼意思呢?
但又唸到謝武樂,自己如此做了,謝武樂定會更加自責,也就放下了自縊的想法。
爹,母親,夫君,明行,薇薇,你們在泉下有彼此相伴,我若來尋你們,就只剩謝武樂這孩子一人了,我再多陪他一些,過段時間再來和你們團聚。
舒怡月閉著眼睛,卻若隱若現的見到宋正景等人笑著看著自己,一點點化作光點。舒怡月急忙睜眼,不知何時天色已晚。
“夫人,起來吃點東西吧。”
舒怡月拭去眼淚,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站起。
在來之前,自己一直害怕,不敢,不知道怎樣面對舒伯母,而宋府一行,謝武樂內心輕鬆了許多。
謝武樂靠著樹,看著身前的篝火。儘管對不起伯母,但自己也決定不會再來宋府,自己或真就天煞孤星,會給四周的人帶來厄運。
與自己惹上關係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
赤陽郡也不會回去,自己接下來該何去何從?
謝武樂但覺天地茫茫,一時間竟然沒有自己安身之處,抬頭看著滿天星斗,一看就是一夜,直至篝火熄落,直至太陽東昇,這才舉步離去。
荒山野嶺間,一個人黯然漫步,悽悽惶惶,孤單寂寞不言已出。
行了十餘日,謝武樂看過山間紅葉落,走過懸崖瀑布前,眼前又見一大山,冬日漸臨,仍然林木茂密,鬱鬱蔥蔥。
謝武樂心生奇異,踏步進山,山間無路又山勢險峻,每行一步都頗為艱難。
今日謝武樂翻過一峭壁,一汪大湖赫然出現眼前,水面清圓,霧氣騰騰,眼見不過數米。當即天氣寒冷,這湖水卻溫熱,謝武樂褪下衣物,一躍其中。
湖面平緩,湖水如同靜止,但謝武樂一入水,才發現水下暗流湧動,若非自己水性還不錯,想必躍下後就難再起。
謝武樂向遠處游去,前方凸顯一人影,大驚。又見那人影有熟悉之感,小心靠近。入眼竟是一石壁,石壁光滑入境,自己影然其中。
還看四周,除這石壁外再無高處,想來此處曾經也是一出瀑布,這石壁經瀑布沖刷多年,才得如此,而後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