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瑾頓時想起上一回她出現在顧念宸家,這女孩來敲門,為了徹底消滅膽敢窺視顧念宸的潛在敵人,她說顧念宸已經搬到她家,和她一起生活。當初一句玩笑話,如今卻要釀成大禍。白瑾既覺得荒唐,又覺得可怕。顧念宸鬆開手,電梯門迅速合上,安靜的樓道里沒人說話,許久之後,顧念宸用拳頭用力砸向電梯門,發出咚的一聲巨響。作者有話要說:☆、顧念宸自己的公寓大門光是門鎖就配著三套,更不要說他曾在玄關陽臺和臥室門口都裝著監控,只不過後來因為他長久地居住在白家,公寓的電閘大部分時間都是統一關閉的,因而這些監控也就形同擺設,根本沒派上用場。在搜尋白長歸臥室時,顧念宸曾經說過,混亂的房間其實很方便藏些小東西,因為雜,所以干擾資訊也多,不容易被人注意的角落便相對安全。顧念宸帶著白瑾回到自己久違的家中,兩個人各懷心事,顧念宸更是因為身世的事陷入自己的思慮,這才會在一進門時沒察覺出家中進過“賊”的蛛絲馬跡。但是一等白瑾酒醉睡著,一個人靜下心來的顧念宸便馬上發現了不對勁。物件的擺放都和他前一次離開時一模一樣,甚至連相對間距都沒有改變過,但是,灰塵是騙不了人的,尤其是角落裡的灰塵。顧念宸皺著眉頭開始一樣樣整理自己的物品,最後,他明白他丟失了什麼。一張照片,一張被他藏在客廳茶几下木箱隔層裡的老照片。母親去世後,父親帶著他東奔西走,幾次搬家後原本的老物件丟得所剩無幾,更因為父親職業的特殊性,家中本就鮮少他的照片,顧念宸好不容易儲存下來的這張照片便是父親剿滅毒窩後回到家中,與母親和自己高高興興拍下的唯一一張全家福。顧念宸記得,那一年,他十五歲,距離災難的十六歲,只剩半年時間。如今,這張照片不見了,背後的寒意,顧念宸怎麼會不清楚。母親去世時,那夥殺人兇手獰笑著對顧念宸說血債血償,顧念宸如今想來只覺得可笑,血債血償,血債血償,呵。顧念宸坐在已經不見了相片的木箱前,怔怔發呆。到底是怎麼被發現行蹤的呢?出版社和雜誌社那邊雖然有他的真實資訊,但是出於保密,她們不可能公開對外透露他的身份,那麼會是私底下洩露出去的嗎?可是一群審稿做書的編輯,她們又怎麼會和亡命之徒有所交集?除此之外還有朱鈺,可是朱鈺儘管放蕩不羈,但對他的保密意願向來尊重,也絕不會透露他的真實姓名。這兩方都是長久知曉他的秘密的,這些年來也從未出過事。那麼,只剩下白家了。要說顧念宸第一個想到的本應該是前陣子剛知道他的身份就受到綁架的白長歸,可當他無意中猜到了白老夫人和自己父親相識的真相後,他真正顧慮的,反倒成了一直坐鎮在家的白老夫人。可是,關於他的真實身份,白老夫人一直都是明明白白被瞞著的那個人啊。腦袋裡總有幾根模模糊糊的線在交叉環繞,顧念宸掌握的資訊太少,無論如何也理不清楚思路,就在他苦惱萬分的時候,他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是白瑾。= = = = = =顧念宸和白瑾下樓後,各自沉默地朝小區物業辦公室走去。夜色深沉,物業辦公室裡只剩下兩個值班的工作人員,顧念宸說明了來意,又提供了業主證明,這才得到檢視監控的允許。他們檢視的監控是大樓兩部電梯的監控,顧念宸根據樓上女鄰居給出的時間資訊,盯著電腦螢幕半天后,終於在來來往往的眾多人中鎖定了一個嫌疑犯。那是一個戴著鴨舌帽的男人,從走進電梯開始他便站在攝像頭正下方,只露出個寬寬肩膀和深色帽頂。“看不見臉。”白瑾輕聲問道:“確認是他?”顧念宸點頭道:“他既不是樓裡住戶,也過分小心謹慎。目前為止,他的嫌疑最大。”白瑾湊近了再看,皺眉道:“可惜看不見臉。”“電梯裡的扶手是一米寬一米一高的規格,相對而言,他身高在一米七四上下,鞋子卻是44碼的,身體比例並不協調。他的衣服都是商場品牌,可是搭配很差,對衣服的保養也不上心,是個有錢且虛榮的單身漢,但是積累財富的渠道絕不像普通人,屬於錢來得快去得也快。”顧念宸盯著螢幕裡定格在電梯門口的男人,不緊不慢說道:“他走路步伐很靈活,似乎隨時準備著進攻與逃跑,蓄勢待發,夠沉穩,擅應變。”白瑾聽著顧念宸的描述,儘管看不見這個男人的臉,腦海裡卻也已經活靈活現地浮現出了一個慣偷老賊的形象。旁邊的物業小哥聽得目瞪口呆,喃喃道:“我怎麼一個都沒看出來……哇,顧先生,你這麼厲害,為什麼不去做警察?”“我答應了我父親,這輩子都不會再做警察。”顧念宸已經得到了自己要的資訊,丟下一個冷冰冰的答覆,拉著白瑾就走了。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朱鈺所在的派出所,顧念宸開車,白瑾藉著這點時間給秘書打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