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好的。”白瑾癟著嘴,忍著喉嚨裡的嗚咽點點頭,又問道:“你的仇……”顧念宸答道:“都結束了。”白瑾眉頭一鬆,眼裡的淚滾下來,她卻笑了,“那就好。”= = = = = =顧念宸在白瑾的陪伴下,終於老老實實地去外科處理了傷口,醫生給他縫眉骨上的割傷時要他忍耐,他還未做出回應,白瑾已經握住了他的手。傷口雖然一直流血,創面卻不大,醫生只縫了三針就收尾包紮,接著讓顧念宸去領藥打針。因為是夜裡,急診注射室裡只有顧念宸一個病患,在等待皮試結果的過程裡,顧念宸輕聲詢問了白瑾出現在醫院裡的經過。白瑾長嘆一口氣,說道:“我向媽媽質問你父親的事,然後她暈倒了。醫生查了一下,並沒有發現她的身體出了什麼狀況,她就像是忽然睡著了一樣,到現在都還沒有醒。我覺得那是因為我想強行把她從她的世界裡叫醒,於是她便選擇了沉睡來對抗我。”顧念宸摟住她,輕輕揉了揉她的手臂,安慰道:“老夫人是一個很堅強的人,她不會這樣一直睡著的。”白瑾嘆氣道:“醫生也說她很快就會醒過來,但願如此。”顧念宸點點頭。外頭的走廊上有人們焦急的談話聲和病床咕嚕嚕駛過的聲音,等一切又恢復寧靜,白瑾說道:“……其實我明白媽媽的感受,睡著了,就什麼事情都不用去面對了。逃避本來就是自我治癒的一種方法。或許受傷的那一年,我最開始的沉睡,也是為了逃避,逃避某種真相。”她看向顧念宸,苦笑道:“說不定我和你一樣,因為恐懼,也把生命裡最可怕的某段記憶深深藏了起來,以為只要不把它翻開,我就能掩耳盜鈴地繼續過我的人生。”“不是每個人都能生來堅強的。”顧念宸說道:“我不也是直到現在,因為覺得可以承受了,才想起過去的事情嗎?如果逃避和遺忘能讓人沒有痛苦地活著,未嘗不可?我們的身體,我們的靈魂,在災難面前一定會做出某種反應,也算是為了自救吧。”白瑾喃喃問道:“那我,是不是也到了應該去面對真相的時候了。”“二十年的時間……”顧念宸柔聲道:“如果你已經做好準備了的話。”“我已經做好準備了。這件事關係到我最重要的家人,我不能讓你為難,因此許多事,必須由我自己來承擔。”白瑾斬釘截鐵道:“你不方便問的問題由我來問,你不方便做的事情由我來做。我不是孩子,我可以和你一起面對。”顧念宸微微笑,將她摟得更緊。“你不在的時候,我仔細回想了過去,”白瑾依偎在顧念宸的胸口上,淡淡說道:“我可以肯定我從沒見過和你相似的人,受傷以後搬離老家,就更不可能見過。當然,二十年前我只有六歲,腦部又受到嚴重創傷,就算曾經見過你,說不定也實在想不起來。”“你哥哥應該也是沒見過我的。”顧念宸話聲一頓,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沉吟道:“對了,你還記得把你推下樓的那個小偷嗎?”“小偷?”白瑾奇怪道:“小偷怎麼了?”顧念宸猶豫道:“……推你下樓的,真的是小偷嗎?”“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白瑾猛地坐直身子,瞪大雙眼道:“你懷疑是我哥哥把我推下樓的?”那個晚上家裡只有兄妹倆留守,妹妹受傷,如果不是小偷,那自然就是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