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林院長欲言又止。
“肖公子的右腿膝蓋粉碎性骨折,小腿血管損傷,引起血液迴圈障礙,以後會影響肢體功能”林院長身邊的清癯中年一聲扶了下眼睛,說:“完全恢復是不可能的,但經過復健後,日常生活不會有影響,需要避免劇烈運動。”
陳蘭菁捂嘴搖頭,然後趴在肖父肩上痛苦出聲,顯得柔弱可憐。
肖父臉上浮現怒氣,隨意安撫陳蘭菁幾句,轉向沈凌喬沉聲問道:“誰是肇事者?”
沈凌喬搖頭,挺直後背說:“我一個朋友在酒店兼職,說荔江別業今晚有個派對,他要到那兒送西點,不巧下雨,我正好見到,就順便捎一程,要離開時,一輛黃色超跑直接開了進去,然後我就聽到有人慘叫,下車一看,結果發現是肖逸。”
“哦,我聽說肖逸要在荔江開派對,肇事者會來參加,應該是肖逸的朋友。”沈凌松直視肖父:“護士說他輕微腦震盪,休息兩天就能恢復,已經醒了。”
肖父額上青筋暴起,他怎麼不知道向來安分守自的兒子竟然會揹著自己開趴,還是在荔江?
更可恨的是開車撞人的竟然休息兩天就能活蹦亂跳了。
任誰聽到把自己兒子撞成重傷的人結果卻安然無恙還能不發怒的。
他直接讓身後的保鏢把警察叫來,這種人怎麼能好好地在醫院養傷,先到局子裡蹲著吧。
沈父全程沉默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裝模作樣,眼底一絲笑意,楊則也饒有興致的看好戲。
然後,肖父又讓護士帶路去見肇事者,走前看向沈父:“沈總,不知令子能一同過去嗎?”
他指了指沈凌喬,畢竟他是目睹者。
“當然。”沈父優雅頷首。
一群人來到肖然的單獨病房,保鏢氣勢洶洶地開啟門,肖然正好在打電話,驚得手中的手機掉落在床上。
“肖然?!”陳蘭菁嚯的抬頭,眼裡驚疑不定。
肖父臉色鐵青,牙筋緊咬,他急喘幾聲,極力壓制怒氣,眼角還是抽搐了幾下。
“然然,怎麼了?”
手機裡傳出中年女子的聲線,溫和中透著威嚴。
肖然心虛地覷了眼肖父,拿起手機,大聲說:“媽,是四叔進來了。”
他微微側了身,聲音不自覺變大:“我是不小心撞到的,誰知道肖逸怎麼突然跑出來,媽,你跟四叔說。”
手機裡又說了什麼,肖然敲木魚似地點頭,然後把手機遞給肖父。
肖父嘴*巴幾乎拉成一條僵硬的直線,接過手機,不等肖然的母親說話,就開口道:“肖逸現在還在危險中,以後還會有後遺症,這件事還是先跟大哥彙報一下,肖然實在太不像話了!”
肖然的母親又說了什麼,肖父緊緊攥著耳邊的手機,似乎這樣就能把手機另一端的人捏碎。
肖父的鼻孔一陣急促的翕張,最後沉沉道:“多說無益,現在我兒子還在搶救中,一切等他醒了再說。”
肖父按掉手機,扔回病床上,肖然心虛地不敢抬頭,以至於錯過肖父陰鷙得彷彿要擇人而噬的眼神。
“不用叫警察了。”肖父咬牙切齒地吩咐保鏢,然後回身對沈父抱歉道:“讓您見笑了,之後的事肖家會處理,這次還要多虧凌喬及時發現,要不然……”
肖父眼角瞟了眼低頭裝烏龜的肖然,笑道:“肖家就要損失兩個小輩了。”
“肖總太過客氣了,”沈父拍拍沈凌喬的肩膀,說:“小喬也只是湊巧,既然無事,我們就先告辭了。”
“好,慢走。”肖父和肖母將人送到電梯口,等電梯關門後,回手一個巴掌甩在陳蘭菁臉上。
兩名黑衣保鏢眼觀鼻鼻觀心,不露聲色,似乎早已習慣這樣的場景。
“賤人,肖逸怎麼會有那裡的鑰匙?”肖父怒不可遏,撕開儒雅的面具。
“我沒有給他,”陳蘭菁逶迤在地,楚楚可憐地望著肖父:“我真的沒有,我怎麼會把那麼重要的鑰匙隨便交給小逸?”
“那他是怎麼進去的?”肖父蹲下來扯住陳蘭菁的頭髮,用只有兩人才聽得見的聲音說:“出了什麼事,你可是要擔責任的,畢竟已經沒法洗手脫身了,以後做事多長個眼睛!”
陳蘭菁臉白如紙,惶惶點頭,“我、小逸醒後,我會好好問他。”
肖父來回踱了幾步,最後站定,輕輕扶起陳蘭菁,溫柔地將她額上垂落的髮絲別在耳後,“肖逸我會問,一切如常,不要做多餘的事,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