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喬沒想到譚消反應這麼大,手足無措地拍著譚消的後背,“你、你慢點。”
譚消又咳了幾聲,終於壓住喉嚨的癢意,一把抓住沈凌喬的肩膀,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問道:“是沈凌松?”
沈凌喬臉一紅,囁嚅道:“原來你已經知道了啊。”
譚消面色鐵青,手裡的塑膠水瓶被捏得“咔咔”作響,沈凌喬見此,食指摳了摳臉頰,有些心虛道:“我和哥、呃……和凌松打算十二月去荷蘭結婚,不過我們誰都沒有向對方求過婚,我猜凌松一定是在等我的戒指,就想明天去買一對,哥哥,你能陪我一起去買嗎,我不是很清楚……”
沈凌喬說到後來,臉上浮起一絲難為情,臉頰紅撲撲地看著看著譚消,雙手握拳興奮地舉到胸前,“我要給凌松一個驚喜,他一定會高興得呆掉!”
譚消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渾身美得冒泡的弟弟,只覺得心好累……
“你們才18歲,會不會太早了。”
沈凌喬吐吐舌頭,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是有些早,不過反正我和凌松要一輩子在一起,早點也沒事……而且爸爸也已經答應了,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這件事,哥哥,你能來參加我的婚禮嗎?”
譚消一時無言,腦中忽然浮現譚清遊微笑的面孔,她和沈凌喬前半生的經歷竟然驚人的相似,都是從小被收養,都是嬌養長大,都和自己的繼兄之間滋生了不、倫的情愫。
只是沈凌喬比譚清遊幸運得多,沈凌松是真的愛他,並且有勇氣有能力,才會把沈凌喬保護得這麼好,至今依舊是白紙一張。
“你有沒有想過,沈凌松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不用他招手,就會有一波又一波各色各樣的人往他身邊,他永遠不缺人,不缺新鮮,而人,總是喜新厭舊的……”
說這些話的時候,譚消一錯不錯地緊緊盯著沈凌喬,在他的逼視下,沈凌喬的眼裡一絲絲無措倉皇漸漸瀰漫交織。
“小喬,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不提沈凌松對你到底是掌控欲作祟,還是真的愛你,就說你對沈凌松,或許根本不是愛情,只是依賴罷了,再給自己幾年時間,好好想想,可能,你不是非他不可的,也可能,你會愛上某個女孩,然後結婚生子。”
——我不希望,你再重蹈媽媽的覆轍。
譚消目光深深,平靜的表面下似乎暗藏著化不開的憂慮和哀愁。沈凌喬愣愣地看著這樣的譚消,眼裡的不確定漸漸被堅定替代,他伸出雙手捧住譚消的臉頰,掌心下的肌膚沁涼如玉,一點火氣都沒有,沈凌喬不由摩挲幾下,像是要給譚消捂熱一樣。
“哥哥。”沈凌喬雙瞳如墨,純正無邪,異常真摯地注視著譚消的眼睛,“你說的這些,我的確從來沒有想過,因為我相信凌松,從來不會懷疑他。”
沈凌喬見譚消雙眼微微睜大,嘴唇翕動,卻沒有吐出一個字,於是繼續說:“我明白自己的心意,我愛他,只要他在我身邊,我就會很開心,很安心,而且,我能感覺得到,凌松需要我,就像我需要他一樣。”
“所以,哥哥,”沈凌喬揚起一抹笑,眼裡好似揉進了星光,“你不要擔心,我會很好的,就算哪天凌松不需要我了,我……我就來找你,你到時一定要收留我啊。”
“哼,他敢。”譚消抓住沈凌喬的手,冷酷道:“他要敢這麼做,我就打斷他的腿。”
這倒不至於,沈凌喬在心裡弱弱地反駁了下,如果譚消聽到,估計會憋出內傷,果真是嫁出去的弟弟潑出去的水(好像有什麼不對)。
“不會的,不會的”沈凌喬擺擺手,“好了,我們現在就去買吧。”
譚消走在沈凌喬身面,眼前的人步履輕快,嘴裡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頭上一撮沒梳好的呆毛一晃一晃的,整個人從裡到外,都透著股純稚的歡喜,看著他,即使再麻木的心,都會被帶出一絲輕鬆愜意,覺得這世界,或許真的就像沈凌喬眼中那般的美好。
心裡漸漸釋然,譚消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心底無不惡意地編排起沈凌松來,將來是沈凌喬先浪子回頭也說不定,誰沒談過幾場戀愛呢,他家弟弟還小呢。
某人這麼心急,估計就是怕沈凌喬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給叼走了。
……
有譚消這個眼光水準接高的人在身邊,沈凌喬當天就買到合心意的對戒,和譚消一起吃了晚飯後才回去,到家時沈凌松正好在書房的沙發上翻雜誌。
“回來啦。”沈凌鬆放下手裡的財經報道,順勢抱住朝他撲來的沈凌喬,對方像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