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布攤開的那一剎那,事物反射月光,又生出另一種光暈來!
邵勁發誓自己在黑布解開的一瞬間看見了彷彿寶光一樣的溫潤色彩,而他看見那射出寶光的事物的真正模樣之後,他的理智都掉線了幾分鐘,之後才口吃說:“這、這是……”
馮德勝輕輕點頭。
他隔著布捧起這塊玉石雕刻而成的列印,只見其下端四四方方,上端有龍形握柄,幾道金線恰好從下端的四角匯聚到上端的金龍角,正是國朝百年來的傳國玉璽。
他下了坐騎,立在地上,將這玉璽恭恭敬敬地遞給邵勁:“寶物也不願蒙塵,乃有德者,而居之。”
邵勁又木了。
他雖然也指揮著身體從馬背上下來,從馮德勝手裡接過那塊灼熱的印章,但他的腦海裡想著的完全是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比如:如果換成小說什麼的,我手拿了這個玉璽,一瞬間氣運豈不是要華華如靈蓋沖天而起?
再說想不到啊!
怎麼還有個老爺爺特意來送裝備神器來著的!
哦說回來……對比一下小時候,我的幸運點是不是已經洗過了……就像那種成人之後有個重洗天賦點的機會?
胡思亂想之間,天邊漸白,遠處的城牆也在亮起的天幕之中逐步清晰起來。
玉璽的一遞一交之後,馮德勝便去了隊伍後邊,邵勁則依舊還排在隊伍的最前端,兩個人都有志一同地再不提剛才發生的那些事情。
這時隊伍堪堪到了城牆之下,剛有守城計程車兵上來詢問,一位本來等在城牆之後的軍官立時上前來,他的目光先朝那迤邐的馬車掃了一圈,跟著停在邵勁身上,十分激動地上前來說:“風節,你到了!”
邵勁也在初初看見對方的時候就笑了:這可是真正的兄弟!
他翻身下馬,走上前和對方用力抱了一下,笑道:“好久不見。”
那人也笑:“也不算久,統共一年而已,本想著等過年的時候回去看看你們,究竟是走不開。後來更沒想到京中反而來信說你們要過來任副總兵。”他頓了頓,又道,“那妹妹——”這樣貌口氣,正是徐善然的義兄任成林。
“善善就在馬車裡。”邵勁說。
任成林看看其他人都與自己二人相去有點遠,便壓低了聲音對邵勁笑:“當時還笑你痴心妄想,沒想到這世事果然不可度量!”
邵勁得意笑:“有志者事竟成嘛!”
任成林錘了邵勁一下:“算你行!”他挽著邵勁的手往裡走,同時還說,“我的夫人也來了,便讓她去陪妹妹,我們走一道說說話。”
任成林素來和徐善然關係不錯,現在卻只叫妻子去陪對方,再聯絡對方一大早就趕著來城門口接他們,想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要說。
邵勁心裡頭有了點底,也預設了任成林的行事,和對方先走幾步,和後面的大隊伍開啟了一些距離。
接著邵勁問:“怎麼了?”
任成林眉峰微皺,先問:“你們怎麼會從京城過來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邵勁就說:“就是你想的那樣,被新皇帝不待見嘍。”
這話的口氣當然不太客氣,不過任成林此刻憂心忡忡,是以並沒有太過注意。他聽見邵勁說了話後就嘆一口氣:“西北這裡的局勢十分的複雜……”
邵勁忽然做了一個“暫停”的手勢。
正說話的任成林停了下來,臉上卻有點納悶。
他只見邵勁側頭聽了一聽,又拔馬來回轉了一圈看四周的城市格局,跟著也不再和他說話了,就拉著隊伍七繞八繞,繞過兩條大道停在一個府邸之前。
源源不絕的歌舞歡笑之聲自那府邸之中傳出來。
邵勁看著那府邸黑金匾額上“副總兵府”的幾個大字,說:“我的府邸啊?”
任成林:“……你怎麼這也能找到,”他苦笑不已,“哎,這就是我和你說的——”
邵勁問:“先別說其他的,這是不是我的官邸?”
“是,這倒是沒錯。”任成林說。
“那就夠了。”邵勁一語落地,衝左右說,“衝進去,給我砸!所有人統統抓住等我發落,什麼樣的賤民敢衝撞官邸?是想著造反不要命了吧!”
☆、第一五六章 對峙
貞弘三十年五月初八這一天;發生了一件大概是西北百信十年難得一見的荒唐事。
這一天裡;素來欺男霸女的一夥兵痞被據說新來的副總兵堵在了門口——要說也是這夥兵痞沒長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