麴義轉身向城樓之下逃去,心中滿是不甘與驚慌。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南皮城竟如此之快就被敵軍攻破。剛剛那一番激戰,自己雖奮力抵抗,卻終究難以抵擋敵軍的兇猛攻勢。說句不好聽的,完全就是以卵擊石。
麴義正倉皇奔逃間,忽聽身後一聲弓弦響。原來是黃忠見麴義逃去,掣出背後強弓,拉弓搭箭,一箭射出。
麴義暗道不好,憑藉戰場上廝殺的本能想要躲閃,卻已然來之不及。一支利箭如閃電般飛來,正中他的肩胛。劇痛瞬間傳遍全身,麴義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他強忍著疼痛,不敢有絲毫停留,繼續向前狂奔。
“老匹夫!我早晚取你狗命!”
鮮血從傷口處不斷湧出,染紅了他的戰甲。麴義咬著牙,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儘快與高覽、沮授會合,逃離此地。他如何不知,若被敵軍追上,自己和這僅剩的敗軍必將性命不保。
“將軍,還追嗎?”黃忠身旁計程車卒正要上前,卻被黃忠攔住。
“文和先生早有交代,窮寇莫追。”黃忠如此說道。身旁眾士卒便停止了追擊,開始收拾戰場。
黃忠知道賈詡的心思。以麴義為首的這幫人,恐怕早就有了陣亡在此地的想法。兵法雲:圍三闕一。如今給他們一條生路,他們定然為保性命,無有戰心。倘若逼得緊了,對他們來說,置之死地,前後都是死,就會回過頭來和賈詡、黃忠的大軍拼命。
以大軍強悍的軍力,要拿下他們,不是難事。但是在這種向死而生的情況下,損失一定不小。何必再多此一舉呢?
一路跌跌撞撞,麴義終於在西門外看到了高覽和沮授的身影。此時的高覽和沮授也是滿臉焦急與凝重,他們一直在等待著麴義的到來。看到麴義肩頭中箭、狼狽不堪的模樣,兩人心中皆是一沉。
“麴將軍!”高覽急忙上前扶住麴義,眼神心疼地看向麴義的傷口。麴義抬頭看向沮授,只見一向文雅穩重的沮授身上,如今也破破爛爛,哪裡還有一方名士的氣派?
“既然麴將軍已經與我等會合……”沮授眉頭緊鎖,“此地不宜久留,敵軍隨時可能追來,必須儘快撤離。”
黃忠的力道,豈是一般尋常士卒可比?麴義每動彈一下,便有一股鑽心剜骨的疼痛。偏偏此時情況緊急,沒時間讓軍醫給他治療。若是把箭連根拔出,恐怕麴義便要失血過多死在這裡。他只能忍著劇痛,點了點頭:“走!快!”
沮授三人率領著敗軍,慌忙逃竄。士兵們個個面色驚恐,他們在這場慘烈的戰鬥中已經失去了太多的同伴,如今只想儘快逃離這個危險之地。
一路上,麴義等人哪裡敢有絲毫懈怠,時刻警惕著身後是否有敵軍追擊。麴義的傷口疼痛難忍,彷彿有鐵片在自己的骨頭上剮蹭,但他強撐著,不敢表現出絲毫的軟弱。他知道自己作為將領,必須帶頭保持鎮定,否則這敗軍將更加人心惶惶,軍心不齊。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漸漸遠離了南皮城。然而,他們的心卻始終無法安定下來。他們不知道敵軍是否會追來,也不知道這些敗軍,該往哪裡去。
終於,眾人在漳水邊停下了腳步。這裡距離南皮城已經有了一些距離。逃亡至今,敵軍也沒趕上來繼續追殺,足以證明他們並不打算趕盡殺絕。
麴義等人開始清點人數,這一清點,讓他們的心再次沉入谷底。原本兩萬多人的軍隊,如今只剩下六七千人。其中還有許多輕重傷員。
如今的狀況,根本承擔不起再一次的戰鬥,哪怕敵軍只有幾千人。這巨大的損失如何不讓他們痛心?
麴義看著這些疲憊不堪、士氣低落計程車兵,心中充滿了愧疚。
“唉!”麴義長嘆一聲,握拳重重揮出,砸在自己的大腿上。卻不經意間扯動了肩胛上的傷口,痛得他倒吸一口涼氣。
“麴將軍,不必如此。此戰,敵軍勢大,而我等勢微。能得如此結果,我等也並非未曾盡力。如今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重整旗鼓,再尋戰機才是。”沮授安慰道。
一旁的高覽也點頭說道:“先生說得沒錯,我等豈能就此氣餒。將軍可不能就此頹廢啊!”
麴義聽了兩人的話,心中稍稍感到一絲安慰。他知道,現在不是自責的時候。
“那……依先生意見,我等現在,該往何處而去?”麴義問道。
“如今南皮已失,此地顯然已不可久留。我意,先渡河進入河間,前往樂成。只有進入河間境內,才算徹底安全。”沮授沉思片刻,如此說道。
“至於南皮戰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