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
如今的洛陽城,早就是一片毫無人煙的廢墟。劉備四路軍馬,就駐紮在此地,停住追殺的腳步。
按照劉彥的說法,一方面是為了接應從太原郡迴歸的賈詡三人;另一方面是讓袁紹等眾諸侯有個喘息之機,同時讓他們為了天子自相殘殺。也給幷州的呂布一個出兵的時間。
河內。
最初的十九路諸侯,如今已經分成了幾個派系。其中青州牧劉備、長沙太守孫堅、北海相孔融、北平太守公孫瓚為一派。
出走潁川的曹操,迴歸南陽的袁術,以及早早在長安就離開諸侯盟軍回到西涼的馬騰,是三個特例。
除去這七路,剩下的十二路諸侯之內,關係十分微妙交雜。徐州刺史陶謙、冀州牧韓馥、兗州刺史劉岱、豫州刺史孔伷,這四個州牧,在這十二路諸侯之中,實力頗強。
東郡太守喬瑁、山陽太守袁遺、陳留太守張邈、濟北相鮑信,這五路諸侯,名義上隸屬於兗州刺史劉岱。
廣陵太守張超,隸屬徐州刺史陶謙。
渤海太守袁紹,隸屬冀州牧韓馥。
如今前往潁川郡的曹操,隸屬豫州刺史孔伷。
除去這些人,還有一個倒黴蛋,就是上黨郡太守,張楊,張稚叔。自呂布放棄函谷關,北上幷州以來,攻下的第一站,就是張楊的大本營,上黨。
就在眾諸侯還停留在長安的時候,上黨郡已經失守。後來張楊收到這個訊息的時候,只能帶著自己的萬餘軍馬,跟著袁本初當小弟。
這些個諸侯,誰也不服誰。自從駐紮河內,已經數日。劉備的軍馬卻停住了追殺的步伐,讓這幫亡命的諸侯得到了一個休整的機會。
然而諸侯盟軍之內,暗流湧動。
袁紹坐在帳中,下面席位上坐著已經不是上黨太守的張楊,二人個個面露苦色。
按說河內郡是王匡的地盤,但他回到河內之後,卻並無什麼動靜。兗州各郡的諸侯,離自己家大本營已經不遠,卻遲遲不肯離開盟軍。是個人都知道,這幫人一個個都覬覦袁紹手中的天子。
“不能在等了,此地不可久留。”袁紹一拍桌案,大步走出帳去。
如今袁紹這一派,除了他自己,還有張楊與冀州牧韓馥。這三路諸侯,前後兵馬近五萬。
袁紹即刻召集這三路軍馬,帶上一路顛簸的劉協和百官,不等其餘諸侯的反應,一路直向西北而去。
袁遺帳中。
身為山陽太守的袁遺,同是四世三公袁家的族人,輩分上說是袁紹的從兄。然而袁遺一支乃是旁支,與袁紹的關係並不親近。他收到袁紹撤軍的訊息之後,下意識是去摻和一把天子。然而兗州境內,數路諸侯爭鬥不休,哪怕他有幸能奪得天子,一瞬間就會變成眾矢之的。
出於這般考慮,袁遺並無與袁紹交惡的心思,但也絕不打算出手援助。同樣,同屬兗州的幾路諸侯,基本上也都是抱著坐山觀虎鬥的態度。
河內郡,治所懷縣。
懷縣的西北方,以袁紹為首的軍馬正狂奔在往西北方向的路上。就在他們鬆了一口氣,以為終於脫離了眾諸侯的隊伍。前面山腳處,卻轉出一路軍馬,全副武裝,氣勢洶洶。
為首的將領,正是河內郡太守王匡,王公節。
“本初兄!匡還未盡地主之誼,如何就走啊?!”王匡駕馬出陣,“不如先回懷縣城中,匡必然款待。”
“公節說笑了,自會盟以來,一路久戰,軍士皆疲憊不堪,紹不忍勞煩公節啊。”袁紹眉頭微皺,但仍然上前搭話。
“非是匡為難本初,本初要走,匡絕不阻攔,更願意一路派人護送本初回渤海。只是……”王匡勒住馬韁,語氣咄咄逼人,“本初兄不如將天子留下!”
“渤海郡山高路遠,恐陛下受不了顛簸。我河內郡地處司隸,靠近洛陽、長安,若本初能將天子交與我手,不日就能帶天子還復舊都,也算我替本初分一份憂。”
“本初以為……”王匡臉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以為萬事都勝券在握。
“呵!”袁紹奮然拔劍,“公節話說得不免太大了吧。”
袁紹四世三公,自詡身份高貴,焉能讓他屈從人下。
“既然如此,那就沒得談了!”王匡大手一揮,身後的騎卒步卒紛紛一擁而上。袁紹方向的大軍也衝上前來。
王匡的河內軍,與袁紹的三路軍馬瞬間交戰在一起。戰場上刀光劍影,戰鼓雷動,袁紹揮舞長劍指揮,軍馬衝鋒,抵禦王匡的攻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