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皇帝詔令初下,兩匹快馬從洛陽城門衝出,一匹前往幽州地界,交於劉焉。另一匹則連帶著眾多賞賜,直奔冀州鉅鹿郡,送往廣宗盧植處,只待與劉備會合。
“咱家今日陪侍陛下在朝堂之上,可是聽到了不少訊息啊。”洛陽後宮,一道尖銳陰柔的聲音響起。
“依咱家看,袁隗那老賊不懷好意,他否了何進給劉玄德封侯的提議,卻給了他一個虎賁中郎將。虎賁中郎將位列九卿之下,劉玄德如能平定黃巾,待到回京封賞,九卿之位恐怕不在話下。到時,豈不又成了袁氏門生?”陰影之下,一張面相尖刻的臉龐微微顯露。
這位,正是東漢末年宦官集團的首領,十常侍之首,張讓。
東漢末年,宦官外戚交替專權,是鐵打的事實。終東漢一代,除去光武帝劉秀、漢明帝劉莊、漢章帝劉炟等少數幾位皇帝之外,多是幼帝即位,主少國疑,太后臨朝稱制之事頗多。太后臨朝,必用外戚,諸如東漢的竇憲、梁冀等。權勢大者,更有殺害皇帝之舉。
幼帝長大之後,欲要從外戚手中討回權利,則必然任用宦官。宦官從小與幼帝親近,在外戚的掌控下,內宮又與外廷相隔絕。便往往借宦官之力除掉外戚,從此宦官坐大。惡性迴圈,由此導致宦官外戚交替專權。
宦官之權日大,尤其到東漢桓帝、靈帝之際,特為尤甚。以張讓、趙忠為首的十二位中常侍,結黨營私,矇蔽天聽,臭名昭著,人稱為“十常侍”。到靈帝時,更認宦官為父母,言道:“張常侍是我父,趙常侍是我母。”
“咱家方才已經向陛下求了一道聖諭,令黃門侍郎左豐為督軍,明日出發趕赴廣宗,試探盧植劉備等人。看看他們是何反應。”張讓繼續說道,“如能投靠我等,則是最好不過。”
後宮之中,劉宏今日喜出望外,往日積蓄的陰霾一掃而空,加之又吃了幾味補藥,於是雄風大振,又一起寵幸了多位妃子。
隱秘的拐角處,一道嬌媚豐腴的身影披著狐皮大氅,眼睜睜看著劉宏走進了其他妃子的宮殿,豐滿的身軀微微顫抖,幽怨地長嘆一聲,檀口中吐出一道幽蘭香氣,隨後緩慢地隱入黑暗。
……
“某常聽說,那張角自號天公將軍、大賢良師,還號稱‘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據說他有呼風喚雨,驅雷掣電之能。只是未曾見識,不知其真假。”
“俺在涿郡時,都聽人說,那張角會制符水,人喝了就不知疼痛,能力大無窮。那日在涿郡城外,俺一矛便將那鄧茂刺死,俺看也不過都是一群草包。”
“二位兄長何須憂慮,子不語怪力亂神,那張角若是真有通天的神通本事,這大漢朝早就改換門庭了。”劉彥騎馬跟在關張二人身邊,輕輕開口說道。
儘管劉彥嘴上這麼說,但實際上他內心深處一直存在著一道難以逾越的坎兒。在整部《三國演義》的故事裡,無論是張角、左慈還是水鏡先生這些人都充滿了神秘感和不可預測性。再加上他本身就是一個穿越者,這種原本絕無可能發生的奇異事件卻實實在在地降臨到了他身上。因此,如果張角真的掌握著某種神奇的神通或雷法,他也不會感到絲毫驚訝。畢竟,連他自己都是從現代穿越而來,還有什麼事情能讓他大驚小怪呢?
“四弟說得對,俺老張活了這麼大,還沒見過什麼妖魔鬼怪,要是真有,大哥二哥可不許和俺搶,讓他們也試試俺的丈八蛇矛!”張飛嘿嘿大笑。
關羽輕笑,搖了搖頭。
這時,劉備輕輕放鬆韁繩,馬速減緩,慢慢靠到劉彥身邊。
“四弟啊,我見到盧公,說什麼話好啊?”劉備撓了撓頭,看起來相當糾結。
看到劉彥投來的疑惑眼神,劉備臉色微紅,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四弟你又不是不知,我當年雖然師事盧公,可是我學業不佳,當初也只知聲色玩樂,這個…這個……”
看著劉備的窘迫模樣,劉彥忍不住笑出聲來。想起原身的記憶,劉備當年的學業可不只是“不佳”二字能評價的。《三國志》裡可是明確寫著“先主不甚樂讀書,喜狗馬、音樂、美衣服。”
劉彥看向劉備,這個被後世評價為“其德昭昭,其志烈烈”的漢昭烈帝,怎麼能和“不良少年”這四個字聯絡在一起呢?
劉彥的眼神微微一瞥,只見一張黝黑的大臉露出那口標誌性潔白的白牙,嘿嘿著靠過來。
“四弟啊,你能不能和哥哥我說說……”張飛偷偷地在劉彥耳邊說道,只是他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瞥見了劉備慍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