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一聲清脆的鳴金聲,賈詡的軍隊迅速停止了進攻,開始有序地撤退。南皮城下,留下了一片狼藉,遍地是斷箭、殘破的攻城器械和倒下計程車卒屍體。硝煙逐漸散去,但空氣中仍瀰漫著濃重的血腥味。
城樓上,沮授望著敵軍撤退的背影,鬆了一口氣。這場戰鬥雖然慘烈,但南皮城終究還是守住了。他下令士卒們清理戰場,救治傷員,同時加急休整,修復城牆,以防敵軍再次來襲。
“在城中張貼公告,號召城中百姓,前來一同修補城牆,準備守城器械。如有必要,也可號召百姓子弟為兵。有願意與我等同守城池者,可以糧草作為回報。”
“啊?!”眾人聞言大驚,“先生,倘若如此,只怕城中糧草不能久持啊!”
“南皮若破,城中糧草便毫無用處!如今城中兵少,敵軍必然已見端倪。倘若敵軍明日再來攻城,試問公等,如何能守?城池一破,空守萬石糧草,不過資敵而已!”
“如今麴義將軍還在北面,麴將軍一日不回,我等便一日如此。”眾人心中瞭解,紛紛按照沮授的話,安排下去。
不久之後,一匹快馬自南皮西門而出,走河間郡,一路順西南直行,直奔袁紹的大本營,鄴城。
賈詡回到營中,與黃忠等人會合。他們圍坐在一起,商討著剛才的戰鬥。
“袁紹畢竟家底雄厚,南皮又曾是他的大本營。城池固若金湯,袁軍士卒也頗為勇猛。今日一戰,雖然只是佯攻,但我軍也損失不小。”黃忠開口道,神色頗為凝重。
“將軍身先士卒,衝殺在前。城中守軍,將軍可曾摸清?”
“城中守軍數量,我以為必不在多。”黃忠沉思片刻開口,“初攻城時,其軍勉強可與我軍相持。直到後來,損傷漸重,南皮守軍,便多少有些跟不上了。”
賈詡眼中,閃過一絲狡黠。
“這沮公與,並非常人。他先前在韓馥麾下時,便有聲名。我今日觀戰,他也曾親冒矢石,在城樓之上殺敵。我等今日攻城,他必有準備。”
“先生的意思,是否還要加緊攻城,以求一舉攻破南皮?”
“袁本初在此素有根基,南皮乃是大城,城中百姓不少。倘若逼得急了,其必軍民一心,屆時反而不美。”
“依我之意,此處事宜,暫時還不需將軍操心。”黃忠聞言,先是一愣,心想賈詡必有安排。
“先生有何安排?”
“今夜子時,我要將軍與憲和領一萬人馬,直至南皮北門之外紮營。將軍不必過於謹慎,大可聲張。南皮城中兵少,必不出城阻攔。將軍紮營之後,務必速速向北面浮陽、章武一帶,派遣斥候,以作探查。”
“先生,這又是何意?”黃忠虛心求教。
賈詡則故作玄虛般站起身子,臉上露出讓人捉摸不定的笑容,看得黃忠一陣臉黑。文化人都有這個臭毛病。哪怕賈詡和黃忠,完全可以算是同齡人。
南皮城中人少,南面又有賈詡坐鎮,東面是廣闊平原,靠近海岸。西面更靠近袁紹冀州腹地,不必設防。那麼沮授的兵馬,便一定在北。
倘若公孫瓚派來聯絡的軍隊,遲遲沒有訊息,必然就是在北面與沮授的兵馬爭鬥。賈詡令黃忠分兵一萬,其意就在於此。無論沮授兵馬是輸是贏,只要他們意圖回援南皮,便一定會被黃忠的一萬軍馬攔阻。屆時南皮前後受敵,都不必賈詡出手,早晚必然自亂
賈詡將自己的謀劃,全數都向黃忠交代清楚。黃忠年紀雖大,但也通些軍略,自然懂得賈詡的計劃。
“將軍到了北面,只需安定營寨,不必出擊。屆時北面若有公孫伯圭人來,將軍只需為其阻攔追兵。同時護送憲和向北,去見公孫伯圭。”
“諾。”
“閒了這麼長時間,最終還是逃不過啊!”一旁的簡雍,無奈地伸了個懶腰,口中暗自嘟囔。
當夜,月黑風高,萬籟俱寂。黃忠率領一萬軍馬,趁著夜色悄然出營,直奔南皮北門。軍隊行進間,行軍聲音不斷響起,卻並未刻意壓制,反而有意讓聲響傳得更遠,以作聲勢。
南皮城中,沮授正在緊張地指揮著士卒們修復城牆,加固防禦工事。經過一番忙碌後,他們終於得到了片刻的喘息。然而,就在這時,一陣沉悶的馬蹄聲和士兵行進的聲音從東北方向傳來。沮授心中一緊,急忙登上城樓,遠望過去。只見遠處黑影憧憧,隱隱能見到一支龐大的軍隊正在迅速逼近。
沮授眉頭緊皺,心中暗自思忖。如今南皮城中的兵力已經十分有限,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