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劉彥一家三口收拾完畢,府門外的馬車已經準備待發,皇帝劉宏給予的一萬士卒,也已經在城外集合齊全。
劉彥此刻,似乎有些理解劉關張三人離開許昌,離開曹操的監視之下的感覺了。
按劉備的話說就是:吾乃籠中鳥、網中魚。此一行如魚入大海、鳥上青霄,不受籠網之羈絆也!
原本劉彥的計劃,也隨著劉焉廢史立牧和劉備調任青州牧一職,自然而然要發生改變。
素有聲名的孔子二十世孫,孔融孔文舉,是在董卓入京掌權時期,與董卓產生矛盾,才被派遣到黃巾餘孽猖獗的青州北海國去當國相。如今的孔融,正在大將軍何進的手下當大將軍掾屬。
也就是說,青州東萊郡的那一位名將。太史慈,此刻和孔融並沒有交集。待到劉備上任之後,只要遣人關照太史慈的母親。按照劉備的作風,在青州留下賢名,到時再以青州牧的名義,徵召太史慈做官,就可名正言順地將太史慈納入麾下。
按照劉彥的安排,程昱、程武、程延父子三人,趙雲、趙風兄弟二人,留在洛陽城。其餘關羽、張飛、黃忠、典韋、郭嘉、戲志才、華佗,以及如黃敘、典滿這樣的家小,都跟隨劉備前往青州。
劉備一行迅速出了北門,並不引起城中過大的騷動。洛陽的北門之外,老盧植、老王允以及同行上任濟南相的曹操已經等候多時。
“玄德,如今汝是一州之長,總攬一州之軍政要務,大小事務皆決於你一身,凡事不可莽撞。”盧植重重拍著劉備的肩膀,嘴中不斷的囑咐。
“備記得了。”劉備低頭十分恭敬,“老師在京,也要照顧好身體。”
一旁的王允也不停囑咐著劉彥,以及馬車內的貂蟬。
“小婿都記下了。”劉彥點頭致意,“岳父大人在京,也要凡事三思而行。京城不比豫州。”
“這些話老夫都懂得,還要你一個小輩來告知老夫嗎?”王允笑著擺了擺手。
劉彥倒不擔心王允,他世家出身,為人雖然正直,但也懂得變通。反而最不懂變通的,是劉彥的好恩師盧植。
董卓入京之後,與百官商議廢立之事,盧植這個鐵頭,直接跟董卓槓上了。不是蔡邕以及百官求情,加上盧植海內人望,恐怕就要喪命董卓之手。
一眾人寒暄交代完畢。
劉備一眾以及那一萬軍馬,並濟南相曹操一行,就此開拔,往青州進發。然而劉備一行剛剛出發離開洛陽不久,城中頓時生變。
皇宮之中,劉宏剛剛寵幸完一名妃子,回到自己的寢宮之後,便突然感到不適。守候著的張讓極有眼力見,見皇帝腳步虛浮,幾乎馬上就要倒地,於是上前扶住皇帝的身體。
只見劉宏捂住胸口,面色蒼白。喉結處一陣蠕動之後,猛然吐出一口鮮血,然後昏迷倒地。
“陛下!陛下!”張讓焦急地大喊,“來人!速傳御醫!!”
不久之後,皇后宮中。
彷彿還沒從劉彥那一番話走出來的何後,正失魂落魄地坐在床榻之上,這時候那名何後十分信任的婢女突然闖進,話語中十分著急。
“娘…娘娘。”
“陛下他病倒了!”
“本宮去看望陛下。”何後一瞬間站起身來,緊接著披上大氅,“你速去車騎將軍府,將訊息告知程先生。”
當劉宏睜開眼睛,只見床榻一旁,是面色焦急的何後,張讓正肅立在不遠處。
劉宏雖然昏庸,但是很多事還是明白的。他這時候突發惡疾,不是一朝一夕積累下的病根。他自己也明白,恐怕自己是沒有幾年好活了。
“劉玄德……”虛弱的劉宏對著張讓招了招手,張讓緊忙上前,“劉玄德……是否已經出發?”
“稟陛下,昨日是車騎將軍劉德然大婚。今日劉玄德已經準備完畢,方才已經離京。”
劉宏的目光望向天花板,眼神渙散,輕輕嘆了一口氣。
“早知有此一變,倒不如令劉玄德在京,也好為朕一個助力啊。”劉宏心中暗想。
“御醫…怎麼說?”
“陛下春秋鼎盛,正當壯年,不會有事。”何後緊接著開口,“御醫說,只是小病,要陛下安心休養就是了。”
虛弱的劉宏搖了搖頭,他自己的身體,沒有比他自己還了解的了。倘若自己撒手人寰,一走了之,那這個大漢天下……大漢至今四百年國祚,不能毀在他手裡啊。
劉宏看看何後,又看看張讓,無力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