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水!”
隨著曹操的一聲令下,身後早就準備好了計程車卒們,使足了力氣揮起鍬鏟,狠狠地砸在土堤之上。土堤很快就在一下下地砸擊之下,碎裂開來。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土堤崩塌,彷彿是大自然的一次憤怒宣洩。潠水上游積蓄已久的洪水,猶如一條被囚禁了千年的巨龍,猛然間掙脫了束縛,以雷霆萬鈞之勢席捲而來,在蜿蜒的河道上扭動身姿。它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將沿途的一切吞噬殆盡,只留下一片混沌與哀嚎。
黃忠一刀砍下波才屍體上的腦袋,一手拎著首級,一手揮舞大刀,身後的張飛和得勝的漢軍一個個興奮的哇哇亂叫,佯裝拼殺一般驅趕著逃竄的數萬黃巾軍。
在這些黃巾敗軍看來,身後拎著波才首級的老黃忠,就是地府的閻羅。而這閻羅身後的張飛,就是索命的鬼差,鬼差之後,就是一群兇惡的小鬼。
直到流竄的敗軍幾乎盡數逃出潁陰開始渡河,身後的漢軍卻停下了腳步不再追趕。惶惶如喪家之犬的敗軍,不禁長長吐出一口氣,為自己擺脫漢軍的追趕而慶幸。
但他們卻沒看到,岸上的張飛和黃忠,都露出了一切盡在掌握的笑容。
漢軍計程車氣在這時達到頂峰,從潠水上游奔騰而下的河水也在此時達到了高潮。
一些逃竄的快的黃巾士卒,此刻已經游到了潠水中央,哪怕跑得慢的,現在也進入了河流之中。
然而震響在他們耳邊的,早就不是身後河岸之上漢軍的喊殺聲,而是兇猛無比的河水的奔騰。
無數的敗軍如同被命運之手無情撥弄的螻蟻,在河水面前顯得如此渺小與無助。
在這突如其來的災難面前,這幫倉皇逃竄的敗軍徹底失去了方向與秩序。他們中的許多人,還未從逃脫漢軍追殺的慶幸中回過神來,就被這洶湧的洪水捲入了漩渦之中。
有計程車兵試圖抓住漂浮的樹枝等物以求存生命,但那些脆弱的支撐物在洪水的衝擊下瞬間破碎,將他們再次拋入無盡的黑暗之中。他們的雙手在空中胡亂抓撓,卻只能抓到一把又一把冰冷的河水,最終無力地垂下,任由身體被洪水吞噬。
更多計程車兵則被巨大的浪頭直接擊中,瞬間被卷得無影無蹤。他們的身影在洪水中一閃而過,只留下一道道白色的水花和幾聲微弱的呼喊聲,便永遠地消失在了這片混沌之中。
上游的曹操、關羽,在潠水奔騰而下之後,當機立斷,帶著千餘士卒緊隨著滔天大水的餘韻,疾馳至下游與等待大水退去的張飛、黃忠會合。
待到曹操率軍趕到下游之時,大水已經漸漸平息,但留下的卻是一片慘不忍睹的景象。
河岸邊散落著黃巾軍的屍體和殘骸,有的被衝得支離破碎,四肢不全;有的則保持著臨死前的驚恐表情,雙眼圓睜,彷彿還在訴說著他們的不甘與絕望。這片土地,彷彿被鮮血染紅,空氣中瀰漫著濃重的死亡氣息,讓人不寒而慄。有幾個僥倖渡過潠水,從大水中逃出性命的黃巾士卒,此刻也被這人間地獄的景象嚇得心驚膽戰,隨後急忙朝著張梁張寶所部的營地趕去。
“恭喜漢升將軍了。”曹操一拱手,看向黃忠馬上綁著的波才首級,“將軍陣斬波才,又是一筆大功勞記在功勞簿上了。”
“多謝曹公。”
“戰機不可延誤。想必玄德兄那邊也已經向張梁張寶營地準備進發了。”曹操抬頭看向天空,隨後對關羽、張飛、黃忠三人說道,“大水如今已經平息,既然如此,請三位將軍趁此時機渡過河去,與玄德兄前後夾擊張梁營地,定然可獲大勝。”
“我率千餘本部千餘士卒在此潁陰城中安頓,打掃戰場。”
三人對著曹操一拱手,開口稱諾。
與此同時,漢軍大營燈火通明。
以劉備為首,趙雲、典韋為副將的四萬漢軍,也已經整裝待發。按照曹操的謀劃,此刻潠水南面得勝的張飛、黃忠所部,應該已經和曹操、關羽會合。主攻張梁張寶營地的時刻,也已經來到。
劉彥搖著羽扇,與嚴肅的劉備對視一眼,點頭致意。隨後越過劉備,走向劉備身後的趙雲、典韋。
“大哥一馬當先親冒矢石作為主將,以子龍、惡來你二人為副,雖然兇險,但也是建立功勞的大好機會。”劉彥走到二人身邊,低聲耳語,“務必拿下賊首張梁張寶二人首級!”
“軍師放心,若拿不下賊首,雲願提頭來見!”
“俺也一樣!”
張梁、張寶的大營內,氣氛驟然緊張。先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