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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谷的空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士兵,為了節約時間,他們都沒有解開盔甲,而是和衣睡在草地上、石頭上,或者歪靠在路邊的樹幹上,反正怎麼舒服怎麼來。
擔任後勤計程車兵還不能休息,他們要帶著水桶到山中去尋找泉水。
一柱香的時間到了,士兵們都爬上戰馬,滿桂在隊伍的最前方,劉玉栓緊挨在他的身後。
“噠,噠,噠。”單調的馬蹄聲,極速打破了空谷的幽靜,劉玉栓的心裡一緊。
“滿將軍,匪兵出城了。”西北方向,終於有遊騎回來了。
“哪兒的匪兵?”滿桂一縱馬,衝到遊騎的身前,這是誰培養的遊騎,怎麼不能一次將話說完?等仗打完了,老總非撤了你的遊騎兵資格不可。
“安寨,匪兵已經出城,正和袁將軍在城南對峙。”遊騎弓在馬背上,已經上氣不及下氣,手指指著著安寨城的方向。
“安寨?”滿桂喃喃自語,他忽地推開身前的遊騎,縱馬狂奔,“張橫、王強跟我走,劉指揮帶著王歡,繞道北門,安寨一破,匪兵必從北門逃竄。”
安寨城南,袁崇煥正和李別唇槍舌劍,眼看著一言不合,就要動刀兵。突然,東北角馬蹄噠噠,濃煙滾滾,一隊騎兵直插李別後隊。
“不好,中計了。”李別大驚,官軍哪來這麼多騎兵?他來不及多想,調轉馬頭,就向南城門衝去。
滿桂親自大頭,兩千多騎兵直接向城門追去。
李別是安寨僅次於王佐掛的主將,城頭守軍不敢不開城門。但城門一開,敗兵們拼命往城內跑,將狹窄的城門堵塞了。滿桂不管落單的匪兵,他直接衝向城門洞。
“快關城門,快關城門。”守軍小頭目大聲呼喊,但已經失去了作用,匪兵像田螺一樣緊緊擠在城門口,城門怎麼也合不攏。
滿桂的騎兵已經追到城門洞,刀槍劍戟不斷收割匪兵的性命。為了逃命,匪兵拼命往城內擠,希望能擠出一條生的通道。
通道是擠出來了,城門卻是徹底敞開了。
滿桂哪肯放過這絕好的機會,兩千騎兵奮勇向前。城門外面的匪兵,一部分被滿桂的騎兵殺死了,一部分逃到城內,滿桂就順著匪兵逃跑的通道追入城內。他殺散城門前的守軍,徹底佔領南城門。
從滿桂來到城門口,直到奪下城門,不過幾分鐘時間。袁崇煥這才反應過來,他朝士兵大呼:“還楞著幹什麼?進城。”
袁崇煥計程車兵接防南城門,滿桂就自由了,他帶著騎兵,在城內瘋狂追殺匪兵。餓著肚子的滿桂,哪肯放過這個絕好的機會?他要一次吃個飽,只要沒有跪地投降的匪兵,滿桂一律斬殺。
大街上到處雞飛狗跳,匪兵四散奔跑,但步兵的速度怎麼能比得上騎兵?匪兵發現逃不過追擊,紛紛隱入民房逃命。
王佐掛聽說南城門丟失,驚得魂不附體,雙手連兵器都拿不動了。
“將軍,快走,官兵進城了。”親兵拖著王佐掛上了戰馬,從北城門出逃。
“這個滿桂,肉都被他吃了,我卻是湯都沒得喝。”來到北城外劉玉栓正搖頭苦笑。
突然一小隊騎兵從城內出來,向北疾馳。“城內怎麼會有騎兵?難道是王佐掛?”劉玉栓興奮地大喊大叫,他親自帶人去追這一隊騎兵。
看看越來越近,但前面的騎兵卻沒有停下腳步。
“李盤,射箭,射領頭的。”劉玉栓急得大叫。
李盤原來是李紅軍的部下,因為在奮武營射箭比賽奪得冠軍,被調到騎兵衛。他奪取冠軍時射中的是拋在空中的銅錢,現在面對的可是人和馬,要是射不中,他也沒臉在騎兵衛呆了。
“嗖”地一聲,一箭正中後心,從前胸透出。那人“啊”的一聲,從馬上墜落下來,在地上打了個滾,就沒有了聲息。
他身邊的親衛待要來救,劉玉栓早帶著騎兵殺了過來,又斬了四人,其餘的數名匪兵才向北遁去。
袁崇煥已經完全佔領安寨縣城,匪兵除了被殺和投降的,大約兩千多人逃跑。
劉玉栓拿出割下的人頭,帶回城內,讓匪兵指認,果然是王佐掛。劉玉栓大喜,雖然他沒有破城,但斬首匪兵主將,也是大功一件。
袁崇煥責怪滿桂搶了他的功勞,正要責罵兩句,滿桂卻一把抱住他:“兄弟,你大口吃肉,總得讓哥哥我喝點湯不是?”
袁崇煥氣不得,笑不得,惱不得,罵不得,只得攥起右手,在滿桂的肩膀狠狠拳了三下,算是發洩不滿,“接下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