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鄰居們都在讚美，秦越的表情落在他們眼裡就被琢磨成這是人家心高氣傲，對九十六分的成績很不滿意。這同樣是人，差距怎麼這麼大呢，看看自己的孩子，鄰居們就覺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羨慕嫉妒甚至有些恨了，你家的成績這麼好，叫別人家的怎麼混？

“其他兩門呢。”

還是斜對門那家的叫什麼陳叔叔的，吐出一口菸圈問道。

“英語七十六，數學十八。”

反正死了，就死個痛快，秦越一咬牙說了出來。

“好啊，成績真好。”

還有人在讚美，下意識的說出口之後，頓時捂住了嘴，與周圍的人對視一眼，眼神中就多了很多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努力的空間還很大啊。”

陳叔叔當先一步站了起來，神色之間怎麼看都是幸災樂禍，“我還有些事，先走了，哈哈。”

其他人也陸續的告辭，一個個說著不鹹不淡的話，只有一兩家關係稍微好一點的勸慰了兩句：“孩子可能剛去，不太適應，別太心急，更不能打孩子，要給孩子一點時間啊，你看語文不是考的挺好的麼？”

所有人都離開了之後，王秀蓮關上了門，秦父秦光耀憤怒的一拍桌子，指著秦越身子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王秀蓮趕緊拉住秦光耀，可是自己卻嗚嗚的哭了起來，心裡的委屈別提有多大了。

3、父母的決定

“孩子啊，你說我們含辛茹苦容易嗎，你爸爸為了能讓你進英華高中，連自己的臉面都不要了，低聲下氣的去求昔日的同學。我為了湊齊你的學費，愣是跑了十多戶人家，忍受了多少風言風語，咬著牙把你送進了英華高中。你就是這樣回報我們的嗎？”

王秀蓮眼淚撲簌簌直流，秦越算是傷透了她的心了。

秦越張了張嘴，最終還是低下了頭，自己受到的委屈與責難就藏在心底吧，父母知道了也只是為自己擔憂而已，根本就不可能起到什麼幫助。片刻之後，他抬起頭：“爸媽，這次是兒子做錯了，我一定會努力，給你們臉上爭光。”

秦光耀一聲不吭，本來他還以為秦越是因為什麼特殊的原因才導致這個成績的，現在卻聽到他坦言說是自己的錯，內心裡的失落一下子就將他籠罩住了。就像是這麼多年來一直種植的一株希望之花，他還沒有結果，就忽然萎謝了。那種痛苦讓他壓抑，失去語言，他不想再停留，時間長了，怕自己會忍不住哭出來。猛然一個起身，帶動了椅子，撞到了桌子上，發出砰的聲音，秦光耀大步走進了自己房間，關上了門。

猶豫了一下，王秀蓮還是走了過去，還不忘回過頭對秦越說了一句：“飯菜都在鍋裡熱著呢，自己去弄了吃吧，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唉。”

秦越呆呆了站了許久，這才去廚房隨便弄了些飯菜吃了起來，中午從學校出門，到現在都七八個小時了，一點東西沒進嘴，肚子早餓得受不了了。

秦越在外面吃飯，臥室之內，他的父母正在進行一場艱難的談話。

“你說的是真的，真的放棄了？”

王秀蓮有些難以置信的問道，不由得再次確認了一遍。

秦光耀抽了一口紅梅，重重的吐出一團煙霧：“不放棄還能怎樣？一個學期兩萬塊的學費，不是我們可以承受得起的，要是秦越他爭氣還好說，關鍵是……這錢不能這麼白白糟踐了。”

王秀蓮痛苦說道：“那我們投進去的十多萬錢呢，就這麼白費了？我不甘心，我更相信我們家越兒，他可以的。我覺得他肯定是有苦衷，他不說有他自己的理由，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思想，我們應該理解他。”

“理解，叫我怎麼理解？有苦衷就跟我們說啊，孩子大了，大什麼大，他才十六歲而已，有事情就應該跟大人說。之前我一直以為他聽話懂事，沒想到……算是我看錯了。”

秦光耀這些年來所有的心血都花費在秦越身上，陡然遭受了這個打擊，真的有些吃不消。

“越兒向來都很獨立的，有事情藏在心裡不跟我們說也很正常，我還是覺得我們需要給他理解與支援，孩子這個時候心裡肯定也不好受啊。”

一般做母親的，都對自己兒子比較理解，王秀蓮的話確實說到了根子上。

秦光耀苦笑一下：“沒用了，我的精氣神已經洩了，本來想著他能夠爭氣，我就是拼死拼活也要供應他，現在我一點拼搏的力氣都沒有了，我們兩的工資，除了吃用，一年也存不了兩萬，他一個學期就要花去兩萬學費，還不算生活費，你讓我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