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出乎了大夥的預料,任他們想破腦袋,也只以為能賣個幾百兩銀,沒想到足足超出了十倍多,呆愣了片刻,眾人就炸開了鍋,有互相抱著哭泣的,有大喊大叫的,更有那婦人暈厥過去的,場面一片混亂的,族老們哆嗦著手,指揮幾個壯實小夥子把銀箱抬到了宗祠裡。郭淮帶著幾個家裡人,看著潮水一樣突然退走的人群,默默搖搖頭,錢財動人心,但願村子裡不要因為這些銀錢有什麼紛爭才好。
族老們帶頭開了大門,婦人們守在門外,男人們則都跟進去給祖先磕頭,然後商議怎麼分配這筆鉅款,全村第一次有了吵鬧聲,最後還是幾位族老拍板,按照村裡的人數和出力多少分配,村裡一共五十二戶,刨去仙夫人和老太太祖孫倆家,一共是三百一十五人,每人十五兩銀,二牛操心出力最多,多分了他二十兩銀,再拿出一百兩銀備份重禮謝仙夫人贈種子之恩,剩下的一千多兩就放在宗祠,留作村裡孩子們以後請先生蓋學堂和宗祠供奉之用,每次動用之時,必須經過全村大部分男子同意。最後就是嚴厲告誡大夥兒,這件事必須嚴格保密,否則被外村人知道,都湧來要種子,就會有**煩,明年他們還打算跟著仙夫人種更值錢的新蔬菜呢,家裡老人都要看好家裡女人不可多嘴…
之後就是轟轟烈烈的分銀大會,每個從宗祠裡走出去的人都緊緊抱著懷裡的銀錠子,兩眼發直,一家人跟在身邊隨時注意著四周,就像隨時都會有人突然出現搶去一樣。
郭淮早派了機靈的清風打探訊息,知道村裡沒有分給西院銀子,立刻稟告給自家主母,木艾聽了沒說什麼,露出個苦笑,那顧氏少了這筆銀子,一定又會鬧得(又鳥)犬不寧…
顧氏回來這兩個月,一直在琢磨老太太手裡的銀子,自從前幾天銀箱到手,她也開始管家,兒子每天都由老太太親自照料著,她就開始嫌無聊了,偶爾去河邊打罵洗衣半晌不歸的小花兒,碰巧遇到了胖嬸,這兩個人,一個無聊找人說話,一個喜歡八卦,算是湊到了一起。常在一起嘀嘀咕咕,傳些是非,一起洗衣的媳婦兒們都當個笑料聽。
這一日傍晚,天色將黑,她從屋裡出來,端著個軟綿綿胳膊,四處喊著小花準備晚飯,心裡猜測著東院今日會給老太太送什麼湯,最好是前幾天那個豬骨湯,洗些青菜扔裡煮煮,再烙幾個餅子,就可以混過一頓了。
說起吃食她就恨得牙癢癢,她那次以為省下銀子,結果反倒丟了那麼大的便宜。如果還像初來時一樣,每頓都有人做好大魚大肉的給送來,該有多好啊。那個小寡婦也太小氣,每次送湯送點心都是剛夠老太太和虎子兩個人吃的,她貪嘴想吃兩塊都不好意思說。
“小花,小花,死丫頭又跑哪去了?”顧氏在院子裡四處喊著,結果小丫頭卻是從大門外跑了回來,看見顧氏臉色不好,急忙把剛聽來的喜事稟告給她,“夫人,我剛才聽說,村子裡種的東西賣了錢,全村人都了分銀子呢。白花花的銀錁子裝了好幾箱,足有幾百兩。”
“真的?那我們家怎麼不知道?你可看清楚了?”顧氏聽說分銀子,眼睛立刻就亮起來了。
小花兒沒等回答,就聽院門外有人高喊,“四嬸子在家嗎?”隨著話音兒進來一個三十幾歲的矮壯男子,這人顧氏認識,是這李家村的村長,前些日子賣地給東院小寡婦時,就是他給當的中人,寫的契書。
顧氏眼睛更亮了,心裡認定這人一定是給她家送銀子來的,一迭聲的喊著小花兒去裡屋請老太太和李生,然後極熱情的招呼村長和他身後的幾位老人進了大廳,端茶倒水兒,殷勤備至。
李大爺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抬眼看了看自家兒子,上次做完賣地中人回去後,兒子和他說了李生夫妻不厚道,他還氣得罵了幾聲,但是因為不是自家之事,他也不能插手教訓,聽過之後也就算了。
今日看這顧氏,雖然衣著打扮並不討喜,不過看著待客禮數十足,為人應該還算不錯啊,老爺子心裡疑惑,面上卻是不顯,慢悠悠得繼續喝茶水。
兩口茶水下肚兒,李生和老太太都出來了,分別見了禮,李大爺輩分最大,威望也高,於是由他開口說明了來意,“他四嬸子,我們今日上門是有件事要親口跟你說說明白,也是怕你生出什麼誤會。村子裡春天時統一把地重新歸攏了一下,種了新蔬菜,你那兩畝因為給隔壁仙仙種了別的,所以也沒在村裡的歸攏之內。村裡撥出十七畝地種了地瓜、姜蒜什麼的,這你也是知道的,剩下的一百多畝還是按照每年的樣子,種些包穀和麥子,留著繳納全村人的稅糧。今日村裡把地瓜之類都賣了,村裡每人分了十五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