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天子東巡?&rdo;我疑惑地看著她。摯任注視著我:&ldo;天子在杞特地召見公女,太后得知,欣喜不已。且,&rdo;她目光矍鑠:&ldo;姒氏貢女,王后向來淡然,卻費盡心思單單將公女阻於宮門之外,公女以為何故?&rdo; 重疾[更新時間:2007-12-16 17:32:35 本章字數:3504]我看著摯任,面無表情。事情的由來與我所猜測的大同小異,但不管怎樣,現下看來,我並不認為王姒等人還有什麼迴轉的餘地。可是,她提起母親,卻著實讓我糾結。&ldo;姮,王姒乃杞國同宗,必處處為你著想,凡事順之,不可忤逆,此言你當謹記。&rdo;我臨走前,她說的話復又在耳邊響起。父親是國君,這件事他會如何考量我很清楚,而母親……我沒有說話,將眼睛望著廊下搖曳的花枝。杞國倚仗王姒的關係我一向知曉,所以母親那般交代,我當時並不驚訝。但是後來,王姒的意圖初顯,回想起她的話卻覺得另有一番深意。王姒壽辰之後,我本該告辭回國,母親卻來信讓我繼續留在鎬京,還有在頡邑,晏說母親得知燮的事以後未必生氣……這些事聯絡起來想,無不教人懷疑。幾天以來,王姒的事使我憂心忡忡,無暇顧及其他,直到現在塵埃初定,才得以回頭深思。如果這些猜測是真的,想來我出發之前,母親就已經明瞭,故而會有那番交代。心中隱隱地發沉。她瞭解王姒意欲何為,卻仍舊任由我來鎬京,還叮囑下那樣的話。而當時,我和燮還沒有分手,她也是知道的……但我還是疑惑,母親這麼做,難道是為了配合父親與王姒?我看向摯任,淡淡一笑:&ldo;多謝夫人相告。只是姮不明,天子後宮之中,惟王后是尊,姮進來不過庶妃,誕下子嗣也是庶出,何以爭權?吾母世事練達,豈會不知,夫人言她心意未遂,恐不然。&rdo;摯任卻略一莞爾,問我:&ldo;吾聞公女兄長年初已成婚,確否?&rdo;我微訝。她手指輕撫著月季,慢慢地說:&ldo;太子冠禮娶婦,儲君之位當是無虞。然杞國以恪先人而封,根基淺薄。如今尚有太后,而將來太后過身,朝中更無所倚恃。公女若為人母,當如何計較?&rdo;笑容在唇邊僵住。如何計較?觪是未來的國君,母親自然會為他繼位後的前途打算一番,而太后有意聯姻,的確是再好不過……&ldo;且,&rdo;摯任道:&ldo;如今太后之勢仍盛,若得她相助,又有天子寵愛,與王后抗衡豈是難事?&rdo;天色漸暗,苑中的風吹在身上,有些發涼。心悶得生疼,我深深地呼吸穩住情緒,將頭轉向廊外。望著苑中樹木,良久,我冷冷一笑;&ldo;夫人,今日之事,天子已當眾裁決,回頭之路姮也決不會走。且,&rdo;我回頭,直直地看向她:&ldo;姮聞夫人之意,宮中太后與王后並重,姮若入宮,所寄望者乃天子恩寵。縱不論王后之能,不知夫人可想過,天子乃賢君,繼位以來,處事一向沉穩,可會為些許私情左右?&rdo;摯任看著我,似有訝色掠過,目光深深地凝住。樹葉沙沙作響,林中隱隱傳來晚鴉的聲音。對視間,廡廊那頭匆匆走來一名寺人,見到我們,疾步上前,向摯任稟道:&ldo;夫人,太后已醒。&rdo;摯任將目光從我臉上移開,頷首道:&ldo;知道了。&rdo;過了會,她再度轉向我,表情已經恢復慣有的和藹。她忽然笑了:&ldo;公女方才的神氣,讓我想起了一個人。&rdo;語中帶著些微的喟嘆,說著,移步沿著廡廊往回走。我愣了愣,緩緩地跟在後面。她望著簷下,好像在回憶,淡淡地說:&ldo;那時,她也是公女這般年紀。貌美如花,身世高貴,看似溫順,實則內心驕傲無比。當時求婚者甚眾,不乏高位之人。其中有一小國之君,出身貴胄,風度翩翩,談吐不俗,然眾人道他家世單薄,年將三十又配偶早喪,皆不看好。&rdo;心被觸了一下,我睜大眼睛地凝神細聽,不放過一個字。摯任看著我,說:&ldo;她卻只中意那人,執意要嫁,竟私自與他定下終身,險些與父母鬧翻。我問她為何如此執拗,她毅然道,人生短暫,惟得一傾心之人方不致虛度。&rdo;說著,她輕輕地笑:&ldo;如今,人生已過大半,也不知她滿意否,但願仍是無悔。&rdo;心潮起伏不定,腦海中浮現出一張熟悉的面容,與摯任所說的那人重合在一起。我忍不住,盯著她問道:&ldo;她是誰?&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