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但月感覺不壞。
其實夜騏也是很可愛的。今天趁太陽落山前,有一隻夜騏帶著他再次在禁林上空飛了一圈,沐浴著夕陽,吹著微風,眺望著晚霞。月一邊走進門,一邊愉快地回憶著,落日的殘美仍在視網膜上長久地停留著,不過當回想起大個子男孩海格站在城堡大廳興高采烈地拍打著自己的肩膀告別卻差點害得自己撲到在地板上時,月立刻覺得脖子和肩膀之間的那塊肌肉一跳一跳地痠疼起來。
當兩隻腳同時踏入門內,看到休息室裡的場景時,月頓住了摩挲著脖頸的那隻手——
綠色的吊燈在天花板上的鏈子間投下陰暗的光,或明或暗地照在那些轉過來的面孔上,裡德爾坐在一群高年級生中間,手邊的圓桌上放著一個高腳玻璃杯,旁邊雕花扶手椅上的少年正拿著一個酒瓶慢慢地傾倒,一片寂靜中只有蜂蜜色酒液緩緩流動的聲音。
看起來自己似乎打斷了什麼——裡德爾和他的跟班們的聚會?月諷刺地想著,察覺到這些人在紛紛交換著眼色,似乎無聲地相互傳遞著什麼資訊。
“Light Yagami。”在一群男生的簇擁下,裡德爾慢慢站起身,用那隻指節平滑形狀美好的手輕輕將眼前的碎髮撥到腦後,那雙深邃的眼睛緊緊盯著月,像一對黑曜石般散發著陰沉沉的光,“你來的正好,我們正在談論你呢。”
月直覺到有什麼不好的事即將發生在自己身上,本能地將手指隱藏在袖子下,夜騏魔杖無聲地滑入掌心,這讓他頓時安心許多。
“你們……談論我?我該感到榮幸麼?”月諷刺地低聲說著,面上仍掛著一絲平靜的微笑。
“奧斯頓告訴了我們一些有趣的事情,”裡德爾微微提高了聲調,手掌輕輕落到受寵若驚的帕金森肩膀上,“聽說這個星期,每天傍晚,你都和一個人一起回到城堡,並肩而行,並且……有說有笑?哦,真是個走運的傢伙,我們這些人聽了該多遺憾啊。”裡德爾沒有露出鄙夷或是輕蔑的神情,但他無疑把這種情緒包含在了話語之中,“為什麼我們的斯萊特林之光,偏偏是和一個……一個骯髒下賤的混血巨人交上了朋友?”他扯動嘴角,呈現出一抹冷酷的笑,“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可恥。”
幾個男生附和地嗤笑起來,帕金森笑得格外放肆。
月沒有說話,有時候眼睛要比語言有用得多。大概突然出現的死亡之眼威懾到了他們,笑聲戛然而止。休息室裡恢復了靜謐,但氣氛卻明顯更緊繃了。
地下室裡沒有多少學生,似乎裡德爾的跟班把低年級生都趕回了寢室,現在屋子裡只坐著一群高年級的男生,理查德和阿布拉克薩斯不知去向。他們每一個人都沉默地觀望著,一動不動,一言不發。
“Light,”裡德爾繼續開口,這次他換了一種口氣,更加和緩,充滿了蠱惑,“Light Yagami,我一直在關注你,關注了很多年……你有天賦,才能過人,除了你,我幾乎沒找到第二個有資格和我相提並論的人。”在那雙黑玉般的瞳孔中月看到了熟悉的神色,一如四年前在這間屋子裡所看到的那般,貪婪和渴望,“為什麼不到我的身邊來呢?”
“不,我拒絕。”月毫不猶豫地說。
裡德爾的面孔瞬間抽搐了一下,那張俊美非凡的臉龐在那一剎那扭曲出十分可怖的模樣,眨眼間便恢復了正常。
“沒關係,Light。”裡德爾輕微地搖著頭,“沒關係,我很有耐心——對值得的人一向如此。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地追隨我,和他們一樣!”他用力地揮手,將身旁的男生們展示給月看,那雙陰翳的黑眸緊盯著月,“而在那之前……給你一個忠告,和異類保持距離。”
在那天晚上之後,裡德爾沒有再和月說過什麼,不過這不代表事情到這裡就結束了。裡德爾的追隨者們顯然認為月對他們頭兒的態度太不恭敬了,所以私下裡沒少使絆子。
“……你到底怎麼惹裡德爾了?”
在一個星期一的魔藥課上,阿布拉克薩斯終於忍不住和月搭話,就在剛才,帕金森經過走廊向斯拉格霍恩教授上交自己的魔藥樣品,他故意撞翻了月的坩堝,導致本就破破爛爛的課本和用具被魔藥侵蝕的更難看了,好在月早就提前把樣品呈了上去,否則保持優秀的魔藥課成績也不得不增添一個慘不忍睹的零分了。
“你怎麼知道我惹的不是帕金森?”月對著桌面釋放清潔咒,反問。
“如果你得罪的是他,他怎麼敢——你該先回答我!”阿布拉克薩斯不滿地抬起了下巴。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