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位小郎君,來吃碗豆花麼?&rdo;一名賣豆花的小販向我招呼道。我走過去看了看,炭爐上,一隻鑊裡盛滿了潔白的豆花,熱氣騰騰,氣味聞著倒是不錯。我頷首,道:&ldo;來一碗,多點糖汁。&rdo;小販眉開眼笑,熱情地讓我坐到案臺前,少頃,將一碗滿滿的豆花放在我面前。我用湯匙舀起一勺,吹散熱氣,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果然香味清甜。時近中午,遊人已經少了些,路邊的小吃攤點都頗是冷清。我悠閒地慢慢品嚐著豆花,一點也不著急。當神仙有一點好,就是不會餓。這省去了許多麻煩。別人玩的時候,我在玩;別人為了三餐四處覓食的時候,我還是在玩。當然,神仙雖然不為肚皮發愁,但也是會饞的,所以,我的錢都拿來在沿途換些小吃解饞了。&ldo;瓊池瓊池,平日裡光聞其名,今日來到,方知何為名聲。&rdo;這攤裡也不止我一個客人,旁邊,兩人正一邊吃著豆花一邊聊天,聲音聽得清清楚楚。&ldo;可不是,就是人多了些,擠得很哪。&rdo;另一人笑道,片刻,他聲音抬高,道:&ldo;那位店主人,今日怎這般擁擠?可是瓊州的圩日?&rdo;小販回過頭來,呵呵地笑:&ldo;二位郎君是外地人吧?今日不是圩日,每逢春來,瓊池邊上的人都是這麼多呢。&rdo;&ldo;原來如此。&rdo;那二人瞭然。片刻,其中一人又問:&ldo;我等初來,不知這瓊池邊上,哪家食肆最好?&rdo;&ldo;最好?&rdo;小販想了想,笑道:&ldo;郎君,瓊池邊上食肆不少,若說最好,那些修著高樓亭臺的食肆都算得上,可一餐沒個上千錢可吃不得。&rdo;那二人也笑:&ldo;你這店主人,我等又不是什麼豪富貴戚,所謂好,自然是美味又便宜的去處。&rdo;小販點頭,道:&ldo;如此,我只有一家推薦。&rdo;說著,他指向遠處:&ldo;二位郎君從這路上往前走,一直走到那邊邊上,能看到一處門前有幾棵梅樹的食肆,有三層樓,叫。那裡的菜色做得可真叫好,又不貴,有名得很。只是這般時候恐怕沒了座位,二位要吃,不如等晚飯再去。&rdo;&ldo;如此。&rdo;二人點頭,又說了一會話,付了錢起身離去。我把碗裡最後一點糖汁喝光,拭拭唇角,問小販:&ldo;店主人,這豆花多少錢?&rdo;小販回頭,笑道:&ldo;三錢。&rdo;我頷首,拿出一貫錢放在案上,起身走開。&ldo;郎君郎君!&rdo;沒走兩步,小販追上來。他手裡拿著那一貫錢,道:&ldo;錯了錯了!只是三錢!&rdo;我笑笑:&ldo;沒錯,剩下的都是你的。&rdo;說罷,揚長而去。日頭漸漸升上正空,樹蔭清涼,腳下,青白石板駁色相間,甚是平坦。人流仍然不減,我跟著前行,順著寬闊的步道慢慢踱步。快半個時辰之後,湖上的風悠悠吹來,帶著些松林的味道,不遠處,一排梅樹伸展著枝條,青翠欲滴。三層的閣樓上,題著&ldo;&rdo;三個大字的漆匾掛在正中。敞開的大門前,人來人往,穿梭不止。不時有車馬停靠或走開,兩名青衫少年張羅著,忙得汗流浹背。我看看門前,一排粗粗的木樁像柵欄一樣圍著梅樹,栓滿了馬匹和車輛。果然還是不夠呢。心裡思考著,我把目光投向旁邊一座門戶緊閉的殘破宅院。&ldo;公子!&rdo;這時,一個青衫少年看到了我,面露驚喜,一邊擦著頭上的汗水一邊跑過來:&ldo;你……&rdo;&ldo;噓。&rdo;我微笑地朝他擺擺手,讓他繼續招呼客人,邁步裡面走去。,就是客似雲來之意,通俗易懂。實際也果然如此,我進門時,是被後面的人推著進去的。到了大堂上,只見熙熙攘攘,角落的席上都坐滿了人,店裡的從人端著酒菜來來往往,忙得不亦樂乎。我看著這場景,心中很是滿意。食客中不少人朝這邊望來,眾目睽睽。我不以為意,徑自上到三樓。三樓是雅席,每一間都有木壁隔起,上到來,清靜許多。偏僻處,有一間兩席大的小間,門前無名無號,我熟稔地掀起竹簾,走了進去。裡面空無一人,小小的,卻是這上視野最好的地方,往窗外看去,門前的熱鬧一目瞭然,再遠一些,瓊池上的湖光山色盡收眼底。我在席上坐下,看看案上,茶具和漆桶裡的水都是新鮮乾淨的。他們早清楚了我的脾性,不知什麼時候會出現,索性每日更換。&ldo;公子!&rdo;正點起一旁的小爐烹茶,一個聲音在簾外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