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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天上的共工殺氣突然收斂。雖只有短短一瞬,那個在空中抖動蜷起的身影卻一直徘徊在我的腦海……明鏡中的亮光弱去,濃郁的霧氣瀰漫,遮去了所有畫面。我望著它,久久定立。這鏡中一切皆來自日君目睹留下的記憶。金匕乃日君以自身光華煉就,與他靈犀相通。方才,我嘗試著將金匕與窺術結合,重溫那日戰況。許多事一下浮起在心頭。在浮山中,若磐雙目通紅,痛苦掙扎;在蒼渚,那雙赤目出現在共工的臉上,他一度想殺我,那利爪卻揮不下來。&ldo;……我誰也不怕!&rdo;共工陰鶩的聲音隱隱迴盪。是什麼教他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忌憚的是什麼?我想起換俘之前,相柳匆匆趕來殺我的事。心中漸漸變得豁然。恐怕那日戰場上共工發生的事,就是相柳最不想看到的。&ldo;萬事皆在人為。&rdo;日君的話如一點亮光,將我的思路漸漸照亮。在蒼渚,相柳曾對我說過,若磐之所以甘願沉睡,乃是因為我當年自刎。所以,共工得以最終佔據了若磐的軀殼。可是共工畢竟與若磐同體,有若磐的心在,他殺不得我。而那日他在戰場上突然失控,也是我突然被襲觸動了若磐……這個想法出來,我的心衝撞不已,幾乎覺得荒謬。那日聽說蒼渚大戰之中突然撤軍,我就覺得不尋常。 昨日問子螭,他輕描淡寫,卻又即刻將話語岔到別處。他沒有瞞我,我很欣慰,只是有的事由不得我不做。乾坤陣即將開啟,一旦成功,我就再也無法求證心中的猜測,若磐也許會永遠被共工困在那軀殼之中。若磐……忽然,我感到身後有異樣的氣息聚起。不對!我收起窺術,猛然朝幾丈外轉開身體。&ldo;花君離開蒼渚,果然就機敏多了。&rdo;一個帶笑的聲音緩緩傳來。我吃驚地望向那邊,霧氣仍變幻,落英如雨。相柳緩緩踱將出來,看著我,白皙的臉上,平和而莫測。 心中如墜深淵,我盯著相柳,身上驟然如結冰一般。這裡是天庭,他怎會來到這裡?看向周圍,驀地發現光照正漸漸黯淡,似乎已被他氣勢阻隔。相柳卻不慌不忙,看看我,淡淡一笑:&ldo;花君不必詫異,相柳不過重遊故地。&rdo;說著,他看看四周的花樹,輕嘆道:&ldo;多年不曾來了,雖沒了閬風懸圃,有寶霓花可觀賞卻也不錯。&rdo;他神色悠然,周身氣勢竟與周圍毫無相悖。我盯著他,眉頭微微一皺,相柳雖位列上古眾神,可他隨著共工反叛,早已被天庭驅逐在外,九霄的罡風雷劫和天門阻隔根本不會讓他靠近。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這個念頭讓我愈加心驚,有了前車之鑑,他說話語氣越是柔和我就越是感到殺機重重,我稍稍後退,暗自運起神力。乾坤陣將啟,相柳此時前來,必無善意。&ldo;瀲灩死去,花君竟完好,相柳佩服。&rdo;只見他目光微微轉動,看看我周圍的花精,不以為意,繼續道:&ldo;自從大王將花君帶到蒼渚,相柳就知道你是個禍患。可惜大王太要強倨傲,一心要與若磐意志相搏,不肯殺你。而自從天庭說要以俘虜換花君,我就明白大王必以為恥,會千方百計將花君留下。果然,大王指使瀲灩途中動手。&rdo;他苦笑:&ldo;相柳殫精竭慮,,一心為大王掃除憂患。不想,這一天終究還是來了。&rdo;這些話,與我心中所想完全相合,心中似激起萬千波瀾。若磐……胸中堵著這個名字,久久不能平復。&ldo;蒼渚與天庭開戰了麼?&rdo;片刻,我問。&ldo;正是。&rdo;相柳答道:&ldo;大王已率部進發。&rdo;我冷哼:&ldo;如此,你來是要殺我?&rdo;&ldo;這倒說不上。&rdo;相柳微笑,說罷,他突然出手,一道玄冰交織的羅網突然朝我落下來。網?訝異閃過心中。不容多想,我早已蓄勢,還擊過去。罡風捲著雷火將那羅網劈開,瞬間撞得殆盡。不料,相柳氣勢已經完全包裹過來,只不過一瞬,那羅網又重新恢復,繼續朝我收攏。眼前,光照幽暗,卻仍能看到花樹的落英悠悠落下,花精們嘻笑飛舞,方才的交戰,對它們似乎都不曾存在。是壁障!心中一陣火急。這樣下去,自己什麼時候死在相柳手上也不會有人發覺!想到這些,,我一邊抵擋,一邊用神力朝四周壁障突破,卻總不見效。耳旁傳來相柳的笑聲:&ldo;受死不在這一時,花君何必著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