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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頁

不等我開口,一股水流湧來將我托起,朝上方送去。驀地出了咸池,天地間已經夜色沉沉。水流將我託到水面就消失無蹤。我騰雲上天,朝腳下望去,咸池浩瀚而平靜,已經見不到太陽的身影。方才的陽光溫熱還留在身上,一點倦意也沒有。&ldo;去吧……&rdo;日君的聲音仍徘徊在耳旁,他方才的話語,似無所指,又似別有深意。心中還念著那戰場,我收回目光,轉身朝打鬥的那片天空飛去。&ldo;這不是神女麼?神女!&rdo;忽然,一個聲音從側方傳來,我望去,只見一片光芒在夜空中朝我靠近,是幾名夜巡的仙官。看到我,他們面容驚訝:&ldo;神女原來在此。&rdo;&ldo;神君如何了?&rdo;我迫不及待地問。&ldo;神君安好,如今正在營中。&rdo;一名仙官道。心中一下安定,我又問:&ldo;今日戰況如何?&rdo;那仙官與身後幾人相覷,道:&ldo;神女且隨我等回營,自然知曉。&rdo;我看著他們,覺得有些異樣,片刻,頷首答應。仙官們引著我往天空飛去,使了縮地之術,一時間風湧雲動,待到了地方,我卻發現不是白日裡的戰場,而是又回到了八荒邊上的蒼渚之門。天空烏雲滾滾,天庭的兵將列陣雲端,在海島上設下營地,氣勢威壓。才要降下雲頭,忽然,一片雲彩從天空中急急降來,我被一雙臂膀用力地抱起。夜風和緩,子螭的懷抱寬闊而溫暖,胸口傳來他呼吸的起伏。視線越過他的肩頭,仙官們神色尷尬,我臉上發熱,卻沒有掙扎,眼眶澀澀的。片刻,子螭突然將我放開,上下打量,急急問:&ldo;可曾受傷?&rdo;我搖頭:&ldo;不曾。&rdo;子螭看著我,略顯憔悴的臉上似緩下一些,卻他緊接著問:&ldo;方才去了何處?&rdo;我苦笑:&ldo;說來話長。&rdo;子螭盯著我,沒有說 話,兩隻眼睛仍然睜得炯炯。&ldo;真是胡鬧。&rdo;忽然,他低低道,臉色突然板起,責備道:&ldo;叫你迴天庭你不聽,四處遊逛做什麼!如今苦頭可吃夠了?!&rdo;我望著他略顯憔悴的面容,只覺萬般滋味卡在喉頭,卻反駁不得。&ldo;嗯。&rdo;我拭拭眼睛,小聲答道:&ldo;是我錯了。&rdo;子螭似一愣,片刻,輕輕冷哼一聲:&ldo;認錯也這般理直氣壯。&rdo;話語才落,卻一把抓起我的手:&ldo;走。&rdo;說罷,帶我騰雲落向海島。神光匯聚如星辰,海島上亮如白晝。天庭的金幡招展,只見好些天庭將官在島上,或巡邏或歇息,身上戰甲鋥亮。見到子螭,他們紛紛行禮,而後,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我身上,帶著異樣。我知道他們在想什麼,看看子螭,他卻似無所覺,只目視前方,手上一點也沒有鬆開。&ldo;今日大戰如何?&rdo;我訝然問子螭。子螭看我一眼,淡淡一笑:&ldo;今日戰未多時,蒼渚突然撤軍,算是勝了吧。&rdo;我愣了愣,頗覺意外。在蒼渚,共工那般躊躇滿志,一心要與天庭爭個高下,怎會突然撤走?子螭卻不言語,牽著我徑自向前。未幾,只見寶樹玉臺璀璨生光,已經到了子螭的行帳。&ldo;……罪賊退回蒼渚,此乃絕好時機。神君應啟乾坤陣,開蒼渚之門,一舉攻佔!&rdo;一人高聲道。乾坤陣?我皺起眉頭,不禁看向子螭。乾坤陣是伏羲所創,能通玄冥陰陽。如今蒼渚之門出現,唯有此法才能讓天庭兵將進入。可這樣一來,天地與蒼渚連通,勢必擾亂天地間固有的維繫,子螭的身體必將受到連累。子螭卻面色平和,帶我進了行帳。只見玉臺上,包括北極星君在內,許多仙君列席圍坐,方才說話那神仙就站在中間。他的模樣我認得,那日子螭宴邀廣清真人,他在在席,似乎曾是廣清真君最得意的弟子。&ldo;神君。&rdo;見子螭進來,眾仙君紛紛從席上起來,向他行禮。子螭面帶淡笑,放開我的手,走到上首。&ldo;眾卿商議到何處了,說來聽聽。&rdo;子螭緩緩道。方才說話的仙君出席,拱手稟道:&ldo;臣以為,如今蒼渚之門既現世,天庭當乘勝啟乾坤陣,一舉攻滅蒼渚!&rdo;他說完,在座許多仙官頷首。&ldo;臣以為不可。&rdo;這時,子螭下首的北極星君起身,道:&ldo;蒼渚狡詐而無信,從今日換俘之事可見一斑。天庭與蒼渚正面交鋒不過今日一回,蒼渚撤軍因由尚且未知,豈可冒進!&rdo;星君話音落下,亦有不少人出言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