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rdo;我說,&ldo;倒也無事,當時幸好季淵趕來。&rdo;說著,我自己也愣了一下。&ldo;季淵&rdo;二字就這麼脫口而出,雖是事實,但是在我和魏郯之間,他一向是個敏感的的存在。魏郯沒說話,手握緊我的手臂。&ldo;夫君現在才問。&rdo;我看著他,岔開話。魏郯愣了一下,哂道:&ldo;你自從上船,不是哭就是睡,我怎好問。&rdo;&ldo;如此,夫君十分記掛孩子?&rdo;&ldo;那是自然。&rdo;我望著他,輕嘆:&ldo;原來夫君一心想著孩子,並非擔憂妾。&rdo;魏郯:&ldo;……&rdo;不知為何,看到他無語的樣子,我心情大好,不禁又笑起來。魏郯也笑笑,浮起無奈之色。他揉揉我的頭髮,將我身上的衣服攏緊一些。&ldo;夫君昨日為何放了吳琨?&rdo;我靠在他懷裡,問,&ldo;若將他帶走,當是大善。&rdo;&ldo;嗯?&rdo;魏郯一笑,&ldo;夫人深恨吳琨?&rdo;&ldo;夫君不恨?&rdo;我聽著皺皺眉。&ldo;恨。&rdo;魏郯即刻道,&ldo;若昨夜不在江東,我一刀送他見吳璋。&rdo;這還差不多,我恢復和色。昨夜的情形我也看在眼裡,雖然魏郯有四艘船,可在別人地頭劫人,最忌纏鬥,魏郯保全速退是明智的。況且,對方來的是裴潛……想到他,我的心底黯然。從昨夜出來,我就一直擔心吳琨會對裴潛做什麼,出了昨夜的事,他在江東可會過得艱難?我瞥瞥魏郯,他的神色輕鬆。猶豫片刻,我問道:&ldo;妾聽昨夜吳琨語氣,似乎已經知曉季淵助夫君之事。&rdo;魏郯注視,我連忙補充:&ldo;妾與四叔被俘時,季淵曾多次施以援手,故而……&rdo;&ldo;吳琨不會動他,至少暫時不會。&rdo;魏郯面色無改。&ldo;何解?&rdo;我問。魏郯淡笑,道:&ldo;夫人覺得吳琨其人如何?&rdo;我略一思索,道:&ldo;吳琨其人,好強而高傲,多疑而狹隘,身為一方之主,行事卻稚嫩。&rdo;魏郯又問:&ldo;吳琨待季淵如何?&rdo;我的嘴張了張,打住。&ldo;……他也看上了裴潛……&rdo;林崇的話又盤桓在心頭,像一隻手猛然揪緊。&ldo;吳氏在江東的基業,乃是靠吳璋率鄉人五萬及郡兵打下。吳璋為人寡斷,是以雖割據一方,僅佔淮、揚,其帳下亦無謀略出眾之才。&rdo;魏郯緩緩道,卻話鋒一轉,&ldo;不過,吳璋亦有長處,便是有自知之明。&rdo;心中稍定,他既然願意談,我也可以再往深處說些。&ldo;自知之明?&rdo;我問。魏郯頷首:&ldo;吳璋自知帳下少賢才,季淵到了揚州之後,吳璋親自登門,不久即將季淵任為長史。此舉甚是緊要,季淵輔佐吳璋之後,安撫民人,開採鹽鐵,江東獲利頗豐。與周邊大小軍閥的對應之策亦是季淵定下,遠的不說,去年魏吳抗梁,便是季淵之策。&rdo;他停了停,苦笑,&ldo;今年聯梁抗魏,亦是季淵與崔珽商議而成。&rdo;我默然。&ldo;吳琨雖氣度不足,可審時度勢的眼光亦承繼其兄。大局當前,吳琨便是再有怨氣,也暫不會拿季淵如何。&rdo;魏郯道。&ldo;可他已經對季淵有疑,&rdo;我說,&ldo;其帳下之人,對季淵亦有別見,只怕終有艱難之日。&rdo;魏郯緩緩道:&ldo;我倒願這日來得早些。&rdo;他看著我,&ldo;季淵為人知恩明義,吳氏委以重任,他一向感懷。故而即便知曉吳琨並非明主,他也會留下,能將他逼走的,只有吳琨。&rdo;我望著他:&ldo;夫君欲將季淵納入朝中?&rdo;&ldo;那要看他如何打算。&rdo;魏郯與我對視,&ldo;來朝中或離開,都比留在江東於我有利。&rdo;天邊的夕陽已經沉下,魏郯的眼睛映著一抹餘暉,眸色深沉。我知道關於裴潛,我們已經談夠了。微微頷首,不再說下去。也許是這番談論的緣故,我忽然沒了賞風景的興致。倒不是覺得魏郯的話太露骨,而是無論過往還是現今,裴潛都揹負得太多。我每每想起他,總像有些沉重的東西壓在心頭。魏郯也不多說,沒多久,程茂和幾個軍曹又來同他議事,我識相地走開。在鄴城的時候,公羊劌等人的衣服多有磨損。阿元閒來無事,就幫他們補衣服。我也和阿元一起fèng補,不過或許是懷孕之故,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