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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夫人,&rdo;她說,&ldo;舅夫人方才遣人來問,今日是她壽辰,她在府中設宴,問夫人去不去。&rdo;作者有話要說:不好意思,今天晚了很多,抱歉抱歉! ☆、滅燈既然舅母開口,又是壽宴,我當然是要去的。不過她告知得太匆忙,我來不及準備賀禮。阿元私下裡對我說:&ldo;夫人,我打聽過舅夫人如今的家境,似乎不太好。我問過來送帖的人,他說舅夫人好幾年不曾擺壽宴,今年才突然說要擺的。&rdo;我一訝,想了想,頷首。舅父去世,世道蕭條。與許多高門大族一樣,喬氏的祖產,本以田地為主。自從生亂以來,民人流亡,土地都沒了收成。舅母一家靠著舅父留下的餘財維持,可是亂世之中,家財因流散遺失乃是常事,因此入不敷出,並不罕見。舅母能寄予的最大希望,恐怕就是我的表兄喬恪了。我忽然明白過來,她辦這壽宴的目的。出乎我的意料,當我問魏郯跟不跟我一起去的時候,他答應得很慡快。&ldo;備了壽禮麼?&rdo;他問。&ldo;不曾。&rdo;我一邊在箱子裡翻衣服,一邊說:&ldo;我稍後與阿元去市中,挑些布帛。&rdo;舅母是長輩,送布帛等實用之物最是討喜。我在洛陽沒有熟識的布商可以送貨上門來挑選,時間又緊迫,我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親自出去挑比較快。&ldo;家中有些布帛,是去年伐董匡時留下的,夫人要去看看麼?&rdo;魏郯道。我聽得這話,不禁一喜,隨即去府庫中看。董匡是個喜好斂財的人,他的物品能被魏傕看上並留下的,決不會差。果然,我在府庫中看到了好些漂亮的布帛織錦,都是當今市中的稀有之物。我挑了些,讓人包起來。到了日頭偏西之時,我跟著魏郯登車。他沒有騎馬,而是規規矩矩地戴上竹冠,上衣下裳,和我一樣乘車,正經得像要去拜會什麼大儒。&ldo;衣著不妥麼?&rdo;見我盯著他,魏郯道。我搖搖頭,微笑:&ldo;甚妥。&rdo;舅母的家也在城北,車馬到得門前之時,只見燈籠高掛,早已有人迎候在們前。車馬駐步,阿元還未下車,魏郯卻走過來,親自握著我的手將我扶下馬車。&ldo;甥女。&rdo;舅母滿臉笑容地迎上前來。&ldo;舅母人壽年豐。&rdo;我微笑地祝道,向她一禮。說罷,又向魏郯道:&ldo;夫君,這是妾舅母。&rdo;魏郯莞爾,向舅母端正一禮:&ldo;舅夫人壽比南山。&rdo;舅母看著他,笑意盈盈,禮道:&ldo;老婦久聞將軍盛名,今日臨我寒舍,蓬蓽生輝。&rdo;魏郯謙道:&ldo;舅夫人過譽。某與夫人成婚,今日方拜見舅夫人,實為慚愧。&rdo;舅母笑意更深,讓出身後的喬恪和喬緹,道:&ldo;快快拜見阿嫤與將軍。&rdo;二人應聲,上前來,與我們見禮。喬恪比我年長,多年不見,他的臉已經有幾分舅父的周正模樣,下巴長出了鬍子。他微笑地看我,眼圈有些發紅,向魏郯行禮的時候,舉止大方,不卑不亢。喬緹穿了一身很漂亮的衣服,萱色的羅裙,步態如蓮。她看上去比上回更加漂亮,向魏郯低眉行禮之時,我看到她頰邊胭脂色淡淡,似嬌羞不勝。舅母樣子很高興,拉過我的手,親自將我們領入宅中。堂上燈火通明,落座後不久,三姨母和姨父也到了。我引著魏郯見過他們,行禮之後,我又將帶來的賀禮呈與舅母。舅母笑著收下,再入座之後,對我感慨道:&ldo;自從你舅父離世之後,各色聚宴,舅母早已無心。還是阿緹貼心,若非她今日提起此事,我又思及你在洛陽,又許久不曾與你姨母相聚,這才匆匆擺了宴席。&rdo;說罷,她看向一旁的喬緹。喬緹不語,微微垂眸。&ldo;表妹賢淑,乃是舅母教養有方。&rdo;我莞爾道。再看向喬緹,卻見她正將目光轉向別處。循著看去,卻是對面,魏郯正與喬恪以及我的三姨父陶竺交談。&ldo;我聽說將軍幾日前就回來了?&rdo;這時,三姨母問我。&ldo;正是。&rdo;我答道。三姨母頷首,讚道:&ldo;人言丞相大公子形貌英偉,果名不虛傳。&rdo;武夫麼。我心道,微笑:&ldo;三姨母過獎。&rdo;&ldo;這有何可謙虛?&rdo;舅母笑道,&ldo;我看他人品拔萃,乃當世俊傑。&rdo;我笑而不語,餘光瞥向喬緹,她望著別處,似乎沒聽到這邊的話。寒暄一陣,舅母吩咐家人呈上膳食。宴上有酒有ròu,向舅母敬酒祝壽之後,我稍稍旁顧四周。伺候的家人,從進門到宴上,就是那麼幾個;沒有家伎來奏樂佐宴,看得出這家中已經不再養伎;再看看堂上的陳設,案榻屏風,都是些漆色黯淡的舊物。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