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交通工具,就如同他的房子,只是晚上用來睡覺一樣,通常不會具備主要功能以外的,別的人會有濃厚興趣的其他附加。 他伸手開啟了cd。 極好的音響效果,只碟子,該是有了年頭,才不過4分鐘的地方,便有些卡。 “這碟你一直沒拿出來換過?”她失笑,正想故作輕鬆一下,打趣他的公務繁忙缺乏生活情趣,只是突然想到,他的車子已經不是從前那臺,這碟並不可能是他‘忘記’了取出來。 是些很老的歌。太熟悉的旋律。 曾經記得住所有順序。 那碟在yesterday once more那首的時候,再次卡住,有點刺耳的噪音,然後,彈了出來。 她伸手將那碟拿出來,把cd機關上,仔細地瞧了瞧, “很多劃痕,這張要不得了。換張新的吧。” “我本來也不需要聽音樂。” “別人也許會想聽。。。” “如今,”他淡淡地道,“坐在我車上的人,通常都是要服從我習慣的。” 這並不象他會說出來的話。 她緩緩伸手,輕輕觸控他已經花白了的鬢角和比從前更清瘦了的臉頰, “終於做到這步,真是辛苦。” “為什麼說,‘終於’?” 他的聲音,略微沙啞。 謝小禾嘆了口氣,沒有說話。 “為什麼說‘終於’?”他再重複,略帶茫然地道,“我一直覺得,自己並沒有那麼明確的,想要做成什麼樣子的目標。” “小禾,其實在15年前我不知道自己會去設計院還是去哪裡,10年我前不知道自己會做藍鷹的總設計師兼工程部總監,5年前我不太確定是否真的在藍鷹這個對於非董事會成員也非萬家人而言,近乎已經是巔峰的位置上坐下去,還是回到設計院。。。3年前我只想。。。” 他停了一會,減緩車速,下了主路, “3年前我真的只是想,跟你結婚,有個舒服的家,每天早上沒完全醒過來伸手就能摸到你的頭髮,睜開眼就能看見你在旁邊,隨時會鑽過來跟我耍賴。” 謝小禾閉了閉眼。 路邊已經是一個個新的住宅小區,很新穎別緻的設計。這裡從前,曾經是一片晴天暴土揚長,雨天泥濘的工地。 “這裡所有的小區基本都曾經是藍鷹的工程。我後來買了一套,”他開進一個小區的院子,“可以看得見那個遊樂場。” “就是。。。我認識你那天,你們就在趕的工程?” 秦牧點頭,“那其實是相當棘手的一次,我從d城特地趕回來,是要‘救火’的。” “棘手的原因裡面,”低聲道,“包括了。。。幾個在事故中受傷的工人,包括了你們在競爭另一項工程的過程中,需要在公眾面前保持形象,對吧?” 秦牧苦笑,在一幢4層公寓樓前停了車。 他熄了火,靠在座椅上半晌才道,“那幾個工人中,有一個還是孩子。不知道你還對他有沒有印象。。。” “王英強。”謝小禾靜靜地道,“我以前資助過的那個學生。” 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秦牧的身子略微顫了顫。 “他死了。。。” “知道。” “什麼時候。。。” “他死後不到個月吧。”她扯了扯嘴角。 “你為什麼沒有跟我說起過?” “當時你身體狀況很糟,情緒也不大好,我當時想,應該是那個工程壓力太大的緣故。”她的目光落在車窗外無邊黑暗中,“我當時聽說他自殺的訊息時候當然很吃驚,但是自然不會跟你講。畢竟他也是跟那個工程有點關係,我怕你想多了,更對身體不好。再之後,我得知他一開學就受了處分,原因。。。原因跟那個事故有關,就。。。更怕你知道。那陣子,你情緒不好就腸胃痙攣。” “其實。。。”秦牧垂下眼皮,“那一陣最大的擔心之一,就是你會知道。。。因為,因為他受的那個處分,非但跟藍鷹相關,其實。。。” “秦牧。”謝小禾柔聲打斷他,“讓你會難受的事情,不要再提起了。其中緣由,就算當時我沒想到,現在也能想出個大概。” “那麼,你。。。” “如今,我完全理解。你可以選擇更寬容一點,但是不寬容,也自有不寬容的道理。” “假如是當時呢?” “當時?”謝小禾笑笑,“當時他的死讓我難過,但是真的,我腦子裡更多記掛的是你的不舒服,和怎麼千萬別讓你不舒服。。。我根本不會去琢磨,這跟你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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