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也不邁一下腳步,猶豫著立在一邊不敢打擾;陸清寧說罷話一抬頭,便瞧見那掌櫃的滿臉尷尬,不由笑道:“掌櫃的辛苦!”
眾人便隨著掌櫃的進了寶慶樓大門,魚貫著上了樓梯,進了招待熟客的雅室裡落座。
“我要的項圈都鑲嵌好了?”陸婷姝坐下後也不喝茶,抬眼便問那掌櫃的:“還有七八日便該用了,你先拿出來叫我瞧瞧,有不妥的地方好緊著修改,莫耽誤了我的大事!”
陸清寧很是清楚這位姑母的為人,平日若沒有亂七八糟的事情紛擾,說是個優雅的官宦人家女兒也是有人信的,於是她很是不明白,為何姑母與這掌櫃的卻如此不客氣,連個稱呼都沒有,只管你來你去的喝來喚去。
那掌櫃的卻也不急不惱,反而笑著哈腰:“您稍等,小的這便去取來,等您瞧過之後,若有不滿意的地方,小的立刻吩咐人修理,保證耽誤不了您的大事!”
小的!這是什麼自稱!寶慶樓根本不是陸家的產業啊!陸清寧垂頭皺眉,一時想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兒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鬧銀樓
待那掌櫃的捧著兩個雕花填漆的精緻盒子重回雅室,又是一副點頭哈腰的模樣,陸清寧心裡豁然一亮——陸婷姝的前夫家,可不就是做珠寶首飾生意的,難不成這寶慶樓就是張家的?
可是、可是陸婷姝早就跟張家沒了關係啊,當初又是自請和離的,頗給張家臉上抹黑,為何這掌櫃的還對陸婷姝這般禮遇?
陸清寧想不通這其中關節,陸清許是個地道的孩子,更是想不明白,何況什麼張家李家的事兒她也不知道,理所應當便以為是陸家財大氣粗的緣故,不由笑著對陸清寧低聲道:“若人人都與這掌櫃的一般看人下菜碟,沒錢的人家兒可就慘了。”
那掌櫃的見陸婷姝埋頭細瞧兩個項圈,根本不帶搭理他的,便笑嘻嘻從懷中有掏出個手掌般大小的盒子,躬身走了過來:“兩位姑娘瞧瞧這新玩意兒吧,是從外洋帶回來的。”
“工匠們才將這東西鑲嵌好,還沒來得及擺進櫃上呢。”他見陸清寧兩人並沒有反感,便將那小盒子放在兩人中間的小几上,小心翼翼掀開盒蓋子,眉眼間頗帶炫耀。
“這是金剛鑽?”陸清寧笑著揚眉問道:“你們的工匠竟然敢用赤金鑲嵌它,這若是戴出去,一不小心丟了石頭,豈不是丟了大臉!”
“再者說,這赤金跟金剛鑽的顏色也不搭配啊……”
鑽石這東西在這大順朝很是稀罕,也怪不得這掌櫃的如同獻寶。
而陸清寧第一次見到鑽石時,還是謝家舅父與表兄從海上回來時,送了一小盒來家,個頂個兒都有黃豆粒大小,說是給她拿著玩——在他們口中。卻如極其不值錢一般……
何況陸清寧還是個穿越來的靈魂呢,且不論這東西到底值錢不值錢,鑽石用赤金鑲嵌,這不是叫人笑掉大牙!
那掌櫃的哪裡想得到陸清寧竟是個行家——他們寶慶樓可是大順朝數一數二的銀樓,稱得上是巨匠的也頗有幾個,可對這金剛鑽卻沒什麼好主意,只得勉強做出個金戒指來……
那結果可不真是像陸三姑娘說的這樣,總顯得赤金軟塌塌的,說不定什麼時候就丟了石頭?
因此上掌櫃的並不羞愧,反而眼睛一亮:“三姑娘見多識廣。小的佩服!三姑娘可有什麼好主意,不如給小的提點一二……”
咳咳。陸婷姝適時的咳嗽起來,陸清寧忙拋下掌櫃的,匆匆起身走到她身邊,一邊遞了茶去,一邊給她撫著背:“我瞧著姑母咳嗽了十幾日。也不見好,不如咱們一會兒往同福街走一趟。重新請人把一把脈,配一劑好藥來吃吃。”
陸清許一愣接著一愣。三姐姐懂得金剛鑽也就罷了,畢竟這東西就是謝家出海帶回來的,是謝家人教過她也說不準;可是姑母何時患了咳症,她怎麼不知曉?看來回去後得跟太太說一聲,莫叫姑母太勞累了!
陸婷姝就著陸清寧的手喝了大半碗茶,看似是和順了些。便將那項圈放回一邊,伸手招呼掌櫃的:“你來,我跟你說幾句話。”
掌櫃的正暗自懊惱,見狀難免欣喜若狂——也許二、不是,是陸家姑奶奶看在以前的情面上。樂意教導他一番也說不準?這姑奶奶若是發了話,陸三姑娘也就不好藏私了不是?
躬著身小步上前。掌櫃的媚笑著抬頭:“您請交代。”
“這項圈……不是你們寶慶樓裡成批次做出來的貨色麼,待我訂了貨,你便差人鏤刻上名字來糊弄我?”陸婷姝的面色並不憤怒,話語卻寒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