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太頭上戴著一頂毛線帽子,順手把耳邊的碎髮擼到耳後,身子微微往王素珍身邊傾,“親家母啊,我知道這臘肉你是小兒媳孃家燻好的。說實話,肉雖然是他們燻好的,但這肉你們是出了錢的,那不也等於是你家的臘肉。”
王素珍從小養成的素質提醒著她喜怒不形於色,但還是忍不住想翻白眼。
她輕咳兩聲:“親家,我也不瞞您,這肉是林親家他們燻好送過來的。而且,當初買肉時也是買了高價肉。如果你能接受這肉價,我勻你十幾斤也不是不行。”
江老太一聽說高價肉,心頭一緊,“高價肉,多少算高價?”
一副生怕王素珍獅子大開口的模樣,王素珍差點甩手走人,懶得應付她。
“當初買豬時我去買的,一塊二一斤,這一塊二還是毛豬的價格,現在江姨來談臘肉的價格,怎麼也得一塊五往上。”
剛抱著孩子下樓的林舒聽到了她的話,接過話茬回道。
江老太聽到價格,倒吸了口冷氣,“一塊二?黑市也沒你這麼黑!”
肉聯廠豬肉才八毛一斤,黑市也不要一塊二,更何況是一塊五,這不是賣肉,這是打劫!
好在林舒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要不然真要好好和她說道說道,到底誰打劫誰?
林舒提醒她:“江姨,我說的是一塊五,一塊二是豬肉的價格,臘肉一塊二可買不到。”
一斤新鮮豬肉燻成臘肉可是要縮水的。
江老太好想說一塊二她都嫌貴,更別提一塊五了。
但是,家裡的孩子都饞肉。如果不到顧家弄點肉回去,過年家裡買不到肉怎麼辦?
思及此,江老太轉身拉著王素珍的手,打感情牌:“親家母,咱可是親家。自家人總不能賺自家人的錢是吧?這臘肉我也不跟你講價了,就按一塊二算怎麼樣?”
“哎呀,親家母,實話實說,我不是做生意的,怎麼可能賺你的錢。一塊五一斤是按損耗來算的。”
說她賺親家的錢,這帽子王素珍可不願意戴。
別讓她佔了便宜,好話賴話全讓她說了。
江老太拍了拍王素珍的手,笑道:“咱倆老姐妹就別這麼計較了,就按一塊二算,等會兒給我稱個二十斤,今年我也能過個肥年了。”
王素珍聽了嘴角抽搐,合著你是打劫我家讓你家過個肥年。
江朝紅走過去攬住王素珍的手臂,撒嬌道:“媽,就這麼說定了吧。都是自家人,大不了家裡煮了臘肉我少吃兩塊。”
林舒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抱著孩子去了餐廳。
江朝紅話雖如此說,她還真能少吃兩塊,不多吃兩塊就不錯了。
江家母女倆一起耍賴,王素珍也拿她們沒辦法,總不能為了這幾斤肉連親戚都不做了。
坐在餐桌旁,顧久幫兩人倒了兩杯水。
林舒低聲的對劉小娥說道:“看來我們做的臘肉還是太少了。明天我再去弄頭豬和一些牛肉回來,讓酒樓的廚師醃上,多燻點臘肉和牛巴。”
酒樓按現在生意的火爆程度,一頭豬的臘肉可能還有點不夠。
劉小娥心裡詫異林舒連牛肉也能弄得到,不過,她還是說出自己的意見,“牛肉醃過之後燻幹,難咬。可以先將牛肉放香料煮熟再燻幹,這種燻牛巴你爸喜歡當下酒菜。”
林舒點了點頭:“那就兩種牛巴各弄一半,到時給咱爸送一些過去。我爸他們現在住在店子裡還習慣嗎?”
劉小娥嗔了她一眼:“習慣,以前在農村條件也不好,沒電沒水還不是過來了。現在住在城裡有電有水上個廁所都不用出門,他有啥不習慣的?”
“我是想著爸如果住不習慣,等我那邊的房子弄好,就和我們一起住新房子。”
“等以後再說吧。”劉小娥看了眼顧家其他人,問道:“你公爹上次說分家,後來又沒有音訊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顧久喂二寶喝了點水,聽到問話,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大概在等過年吧,等年後我爸應該會再提分家。”
林舒點了點頭,她也覺得公爹是在等一家人過個團圓年再提分家。
保姆端菜出來,上班回來的男人們也洗漱好了,紛紛坐了下來準備開飯。
江老太今天是客,還是長輩,自然和王素珍坐在了一起。
她看到顧家餐桌上的菜,兩眼冒精光,好久沒吃過這麼豐盛了。
果然,這個年代還是去別人家做客好,吃好喝好,還不用自己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