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傑摸摸那兩把鎖,其中一把已被開啟,另一把還緊鎖著。
羅傑飛快跑回帳篷拿來鑰匙,準備開啟另一把鎖。
“你想幹什麼?”哈爾問。
“這象一定是嚇壞了。”羅傑說,“我要進去讓它安靜下來。”
“它會要你的命!”
“不會的,它認得我。”
羅傑說著,開了鎖,閃進籠子。
“哦,沒事的,沒事的。”他對小公象輕輕地說。
他驚訝地發現,他的話不起作用。是不是公象自己的聲音淹沒了羅傑的聲音?發怒的公象一下子將他撞倒。他剛剛來得及搖搖晃晃站了起來,又被它死死頂在籠邊上。它要是再用一點力,羅傑的肋骨馬上就要斷了。
羅傑想摸摸它的鼻子,撫摸它的鼻子或許能使它安靜下來。
羅傑摸到了一隻耳朵,一根象牙。他將手摸在應是象鼻子的位置上,那裡沒有鼻子,粘糊糊帶著血腥味的什麼東西滴在他手上。
羅傑再往上摸。他的手觸到冰涼的溼漉漉的肉——殘留的象鼻子。
一瞬間,羅傑什麼都明白了。這些奴隸販子殺死兩個看守,想盜走小公象,但他們打不開鎖著的門,而小公象以為是它的朋友來了,於是從鐵條間伸出長鼻子。奴隸販子偷不到大象,惱羞成怒,竟把象鼻子砍了下來。這樣,大象對誰都沒有用了。沒有一個動物園會要一頭缺鼻子的大象。
他們很清楚,大象的鼻子是身體中最敏感的部位,把它砍掉意味著可怕的痛苦,大象為此會發狂,或許還會殺死自己的主人。
羅傑跳向鐵門,他要在被大象再次擠壓或踩在腳下之前逃出去。
他終於出了籠子,但那是一物件牙把他挑起扔出去的,羅傑被丟擲十五英尺之外,頭碰在一塊大石頭上,頓時軟綿綿地倒了下去,殷紅的鮮血直往下滴。
哈爾急步上前拉起羅傑躲向一旁。這時小公象已經衝出籠子,朝它遇到的一切東西猛撞過去。
男人、女人和孩子就像被颶風吹得四散的葉子,七零八落。有許多人被公象撞倒受了重傷。
發瘋似的小公象又去碰撞茅屋,用銳利的象牙挑開紙莎草編織的牆,扯下屋頂的茅草拋向半空,踐踏碰巧留在屋子裡的人。
突然間,一聲槍響,小公象應聲倒在它自己的足跡上。
晨曦中,羅傑看見哈爾手上提著槍。此刻,他恨透了他哥哥。
“你為什麼把小公象打死?”
“要不然,你還有什麼辦法對付它?”
“如果再多給我幾分鐘,我一定會讓它平靜下來的。”
“再多幾分鐘,就會有再多的人被它撞死踩死。因為疼痛它才發了瘋,還是讓它早點結束痛苦吧。”
“我們有藥品,”羅傑說,“我們可以為它止痛,包紮鼻子上的傷口。不出幾個星期它就會恢復健康的。”
“聽著,夥什。”哈爾耐心他說,“我理解你的感情。但我這樣做會更好些。你很瞭解,它是絕不會再長出一條新鼻子來的。即使它能活到一百歲,殘留的鼻子一直會折磨它,因為它只剩下滿是神經的一團肉。在它的餘生,它是不會停止傷人的。另外,你想過沒有?沒有鼻子,它怎樣去尋食?怎樣吃東西?又怎樣喝水?它不可能在野外生存下去,當然它也不可能留在動物園裡,那裡是不會要沒有鼻子的大象的。想想吧,我的弟弟。”
村民們早已拿著刀衝向小公象,興高采烈地準備分享那鮮美的佳餚,羅傑一陣噁心。這頭個公象原是他的朋友,如今卻成了一堆供人吃的肉。
羅傑沒有了小公象,“大小子”也被盜走了,總之,沒有一件事是順心的。他們碰到過好幾頭大象,竟一頭也沒能留下。這次的探險也是個失敗,他幾乎也要相信神奇的月亮山有一股不樣的魔力,令他們不斷受挫。他的哥哥開槍打死小公象,他更是痛苦。
他生氣地瞧了一眼哈爾,哈爾也是滿面憂傷,他突然領悟到哈爾並不會比他好受,因為他是這次行動計劃的負責人。然而,哈爾一句抱怨的話也沒說。
羅傑懊悔極了,他惴惴不安定上前握住哈爾的手。
“對不起。”
哈爾笑了:“沒關係。鼓起勇氣,我們會成功的。”
22、“大小子”逃回來了
一邊品味著豐盛的早餐——羚羊肉排、玉米煎餅和咖啡,哈爾、羅傑和喬羅一邊議論著前一個晚上發生的事情。
“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樣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