贈,很有好處,既省錢,又可以收拾人心。 段幹木一向珍視龍井,居然給人逼得沏上來,可見此人非常的難纏。
李雋一步跨進屋裡,只見椅子上坐著一個鶴髮鶴顏的年老道士,瞧年歲不下七十,一襲潔淨的道袍,三縷長髯垂於胸前,一派仙風道骨,很有謙沖恬退的高士之風,貌相頗有幾分威武,要是換上朝服自有一股威嚴,可以威行萬人。 李雋看得暗暗點頭,道:“龍井名茶,自贈名士,名士飲名茶,正所當也,道長名士乎?”
李雋熟知歷史,古代多辯士,憑三寸不爛之舌遊說天下,然而並沒有太大的本事,以此來難道士。
道士雙眼明淨如清水,沒有精光,然而給人的感覺是能夠看穿一切,看著李雋,站起身對李雋微一施禮,道:“皇上,貧道清風子有禮了。 皇上之言差也,貧道非名士。 然貧道真士者也。 名士者,沽名釣譽,陡誤世人,清風子不屑為。 ”
誠如清風子所言,自古以來所謂地名士,多有欺世盜名之輩,並無實學。 在士風大行地古代。 能有如此之言者少之又少,李雋點頭贊成。 心想此人言詞如刀,一針見血,怪不得段幹木會吃虧,坐下來,道:“清風子,清風一陣,化育萬物。 任他臭氣俗氣皆不染,可與出汙泥而不染的蓮花媲美。 人如其名乎?”
李雋一語道破清風子道號的真諦,清風子眼裡神光一閃,道:“皇上聖明。 清風七十載,一如往昔,昔也清,時也清。 ”他這是在自我讚美,是說他七十年來都如一股清風。 清新不變,不會變質。
“道長請坐。 ”兩人語含機鋒對戰一陣,李雋知道此人非易與之輩,該給他點禮節了,招呼他坐下,道:“清風在昔。 清風在時,請問道長將來的清風還是清風嗎?”這話是在問清風子將來有什麼打算。
清風子坐下來,回道:“清風清於野,清於谷,清於雲泥,清於淵,清於幽,清於市,處處皆是清風。 ”他這是自誇之詞,意思是說無論在哪裡。 他還是清風。 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永不變質。 保持本色。
與清風子才數言,李雋心中升起一股清新之感。 哈哈暢笑,道:“清風恆久,天地永存!”
這是對清風子適才所言地很好點評,清風子大起知己之感,深施一禮道:“謝皇上。 ”剛是微一施禮,頗有傲慢之態,現在是深施一禮,言詞已恭,那是因為對李雋大起好感之故。
李雋知道他不會無緣無故地來求見自己,道:“浩浩白水,中生鯈魚,道長鯈魚乎?”
“浩浩白水”一詩出自《詩經》,下面的詩是“鯈鯈之魚,君來召我,我將安居,國家未定,從我焉如。 ”那些才幹傑出,又遇不到明主地人才就會引用這詩。 管仲相齊,齊桓公最終成為天下霸主,成就霸業,千古美談。 當管仲病逝之前,與齊桓公病榻論相,其中有一句話“惜乎哉,甯戚!”他是感嘆甯戚具有經天緯地之才,卻比他先死,在他死後沒有人可以成為一個真正的好丞相。
據說,這個甯戚就以這首詩難住了管仲。 管仲之才千古共美,自是難得,能難住他地人不多,甯戚就是其中之一。 管仲與甯戚第一次見面,甯戚在路邊放牛,就用“浩浩乎白水”為難管仲,管仲搞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還是管仲的小妾婧給他解釋明白,說甯戚是想出來做官。 (按:本故事有多種版本,本書取馮夢龍《東周列國志》。 )
李雋聽了段幹木的傳話就知道清風子的意思,心想敢用這詩的人不多,肯定是一個大有來頭地人物才出來見清風子。 讀書不多地段幹木和焦裕哪裡知道這個典故,居然把大名鼎鼎的詩說成打油詩,何其謬也!
李雋地意思是說你既有出來做官的打算,給不給你官做,要看你有沒有真本事。 在古代,說客很多,到處遊說人,卻沒有真本事,這官當然不能亂給,要考考清風子的真才實學。
清風子聰明絕頂之人,哪有不明白李雋意思的道理,道:“皇上,清風子悠遊于山野間,別無所學,善相病。 貧道相病,不用望聞問切,皇上可否一試?”
他這是要一展一身所學,用現在的話來就是要露上一手,免得給李雋看輕了。 焦裕哪裡明白他的意思,還以為他在詛咒李雋生病,喝道:“無知老道,休得胡言。 皇上龍體康健,長命萬年,就是你死一百回,龍上也沒事。 ”
“你也太誇張了吧,哪有萬壽無疆地道理。 ”李雋在心裡如是想,搖手阻止焦裕,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