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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對方報了醫院地址,厲仲謀結束通話,轉向對面車道,加速,平穩飛快趕去。

……

護士稱過了探視時間,不能進去,原本立場堅定,但仔細看了眼面前這個教養良好、面色英俊的男人後,即刻一愣。

她認出厲仲謀,慌忙依言放行。

厲仲謀推門進去,燈暗著,床上躺著的正是吳桐,窗簾也合著。

走近看,她左腿打著石膏纏著繃帶,醫療架支撐著,臉上倒沒有傷,面色溫和似水,睡得很熟。

厲仲謀抬腕看錶,不知這女人什麼時候會醒。

坐到角落沙發裡等。

這幾天忙,他也疲憊不堪,闔上眼假寐。

夜沉如水,時空幾欲被拉成靜止,有摩挲聲傳來,厲仲謀睜開眼睛,見吳桐正從床上坐起。

厲仲謀無聲坐於角落,靜觀其變。

()

吳桐摸到床頭的手機看時間,已經這麼晚了。

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地,左腳從醫療架上抽出,試著單腳夠著鞋子,卻一下子就歪在地上,連帶整個人跌坐下去。

鑽心的疼痛襲來,她嘗試撐著床架站起來,去按看護鈴。

沒挪動幾步,已經疼的受不了,不得不停下來歇一歇。

厲仲謀彷彿正看著一出沉默劇,這個女人與她自己,上演倔強的對手戲,片刻後,聽見她對自己說:“吳桐,你可以的……”

逞強成這樣,又何必?

吳桐試著再挪動腳步,這時,角落傳出吱呀聲。

她驚得回頭,手一脫力,又重重摔了一記,可她已經看見,那個隱藏在暗處的身影。

她看著他一步步走出角落,彷彿黑暗中的幽靈,眼底晦暗,嘴唇緊抿,臉也有一半隱在陰暗中,看不出是什麼表情。

就是這樣一個男人,來到她的眼前。

他還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卻忽然,彎下身來打橫抱起她。

把她抱回病床上,替她按下護士鈴。

……

所以情緒都壓在喉頭,吳桐心潮翻湧,原來他早在角落裡將她的舉動看了個清,卻是不到最後關頭不現身。

他到底有多厭棄她?

可……

如果真是厭棄,又怎會至今雙手還放在她身上,未收回?

值班醫生檢查她的狀況,並無大礙,但是建議留院觀察一晚,厲仲謀若有所思:“可不可以現在走?如果有什麼事,家庭醫生可以應付。”

家庭醫生?誰的家?

醫生已經恭敬笑言:“當然可以,厲先生請便。”

吳桐掙扎著要坐起,“不必麻煩了,我——”

厲仲謀只是冷笑:“這家醫院歸我投資規劃的醫保體系管轄,你覺得住著我捐贈的病房,有資格說這話?

吳桐冷眼瞥過,那醫生對他畢恭畢敬的樣子……是啊,他厲仲謀可是出了名的慈善家!

可把人往死裡整的時候,也不見他手軟。

“是向他們要一張輪椅,還是,由我代勞?”

她心有鬱結,不肯就範。

想一想,再不徵求她意見,厲仲謀再度打橫抱起她。

她不肯配合,拒絕他的貼近,掙扎卻掙脫不了。厲仲謀低頭警告:“不想摔下去就別亂動。童童還在家等你。”

童童……

她漸漸放棄了掙扎。

()

厲仲謀把她弄進副駕駛座,探進車廂的半個身子還未撤出,她一低頭——

他精短的頭髮,硬朗的脖頸線條。她還嗅到他的氣味,菸草,酒,甚至香水味……

厲仲謀抬頭,這種契合的角度——

夜色惑人。

……

是她先別開臉去,還是他先退出起身?沒人去計較這個問題,厲仲謀關上副駕的門,隔絕一切。

繞到駕駛座,車開出停車場。

一路而去,厲仲謀專注前路。她透過後照鏡窺看。他肯帶他去見童童,那是否意味著,此刻的他,對她,會仁慈些?

“別告訴童童我們之間的協議。”

厲仲謀一貫的波瀾不驚,“今天下午你談的條件裡沒有這條。”

奢望他能仁慈?

吳桐已經認識到這個想法有多愚蠢。偏偏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方法——“請你,起碼給我留點做母親的尊嚴。”

“……”

“你也是被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