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他耳邊悄聲道:“讓我牽會兒; 不然睡不踏實。”
她說完剛想抬頭; 拾京的另一隻手放在了她的發上,把她按進懷中,慢慢閉上眼。
南柳先是一愣,而後內心像炸開了煙花,煙花一路躥高,在她恢復笑意的眼中綻放開來。
拾京啞著嗓子,用比呼吸聲還要輕微的聲音,叫了一聲南柳。
南柳高興壞了,連忙應了聲:“是我,沒事了,沒事了……”
又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南柳抬頭一看,人已經沉沉睡去,似是踏實了些,一直輕蹙著的眉頭,現在舒展開。
南柳湊上去,想要用嘴唇碰碰他的臉,靠近時又覺現在不是時候。
這不是趁人之危嗎,和輕薄又有什麼區別?
她一邊說著欠火候,若是這麼做了定是不妥,一邊戀戀不捨坐直了,拉過他的手,輕輕摩挲著。
拾京的手像他的人,美中帶著秀雅,南柳一根根指頭輕揉過去,第一次見到他時,那股鑽心的癢又騰了起來。
南柳心想,我就輕輕碰一下,就碰一下,我本就出於真心,不欺不騙,不是輕薄。我若現在親他一下,並不是趁人之危,亦不是玩弄他,我是認真的,出於真心的喜愛,情誼真切……
南柳說服自己後,慢慢靠近他,唇輕輕碰觸那抹似要燒起來的鮮紅,卻又跟偷香人一樣,一觸即走,不敢停留。
南柳心怦怦直跳,悸動的心令她手腳不知放哪兒好一些。
拾京的肌膚依然是滾燙的,即便是一觸即分,那滾燙的熱度依然停留在南柳溫熱的唇上,南柳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嘆息一聲,手指順著他的黑髮遊走,閉上眼緩了神,慢慢坐起了身。
拾京對此一無所知,毫無反應地沉睡著。
冷靜下來後,南柳指尖繞著他的發,心道:“怎麼還是有趁人之危小人行徑的感覺?”
外面天色已明,南柳見人影映在賬簾中,俱是腳步匆匆。
她聽到帳外有人說著,已經卯時了。
這是月圓後的第一個清晨。
漫漫長夜已過,現在依然餘震不斷,提醒她昨夜的驚心動魄天搖地動,那不是夢,是真實發生的事。
這是新的一天,南柳鬱鬱不樂,昨夜她避之不想的問題,今天不能再拖了。
諸多事情壓在心頭,南柳心中煩躁,然轉開視線,看到窩在自己身邊熟睡的拾京,她的煩躁感一掃而淨,蕩然無存。
南柳欣慰地想,起碼人在自己身邊,二人都不會再受煎熬,自己之前分給玉帶林的那份心,牽掛他的那份心,也已回到肚子裡,萬分踏實。
雁陵進賬時,見的是這副畫面。
南柳一點點解著拾京的頭髮,纏發的藤蔓和那朵早已枯萎發皺的白花垂在榻前。
一國公主,現在像一個已結親多年的婦人,一臉平靜祥和,唇邊眼底淡淡笑意,給自家夫君梳髮。
南柳的手指從拾京的髮間穿過,輕柔仔細地散著他的頭髮。
其實想想看,這也沒什麼,又不是什麼香豔不能入目的畫面。
此情此景,實屬平常,但雁陵莫名就面紅耳赤起來。
她默不作聲退了出去,在帳外重重咳了一聲,大聲說道:“南柳我進來了啊。”
再次進去,她見南柳瞪著她,眼神不滿。
雁陵心想:還有什麼不滿?我都專門退出去打報告了!
她走近,剛要開口說話,南柳小聲嗔怒道:“聲音輕點,好不容易才睡安穩。”
雁陵板著臉,恍然大悟,知道南柳為何不滿,點了點頭,躡手躡腳坐下來,小聲報著現在的情況。
南柳聽完,沉默不語。
因昨夜地震,玉帶林地面斷裂,蒼族人常居住的地方沉入土地中。
再加之南柳打傷了族長和巫女這兩個最受族人尊敬愛戴的主心骨,現在的蒼族像砍了頭渾身是傷的龍,面對天降災禍,幾乎沒有絲毫反抗能力。
昨夜的那場地震,對蒼族人而言,幾乎是滅頂之災。
南柳沉聲問:“這麼說,他們拒絕我們的施救?”
“不好說他們到底什麼態度。我們看他們的樣子,確實是想接受援助的,可大概是你昨天……咳,反正就是,他們現在還記著仇。族長和巫女都被你傷了,聽說族長傷的挺嚴重,目前靠她女兒傳話。她女兒吧,臉色挺臭的,我們說什麼都不聽。”
南柳隱約記起昨晚忽視掉的一些細節,問道:“你們怎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