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青雲門二當家。而你父親離天放,卻是冥教第一高手。他二人為情私奔自是正邪兩邊皆容不下的。離天放為求自保,盜走了冥教教主姬玄仰的寶物,姬玄仰震怒,遣人尋找,不慎走漏風聲,眾人才知姬玄仰的寶物竟是失傳已久的凝天珏。一時間,他二人成了眾矢之的……”
“師父別說了,別說了。”藍沁瑤一定以為我很想知道親生父母的事情,所以才強撐著氣說這麼多話。我自然不可能告訴她斷腸崖上那一幕我已親身經歷過。她以為我一時間難以接受自己的身世,心疼地將我摟在懷中。“丫頭,你可知,幽曇花毒並非無藥可解,但凡修煉凝天珏之人才不懼幽曇花毒,而她的血正是解藥!”藍沁瑤語氣中帶了幾分自得,“哼哼,那些蠢人,總以為得到凝天珏就有了一切,世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如若你今夜不來,同張泰夫婦離開,雖不能習武,但也能安安穩穩過幾年尋常人的日子,只是……”
“只是什麼?”我一個激靈,她這語調太過熟悉,從前很多醫生在告知我病情之前,都是這個語氣。
“活不過十六歲。”頭一次,我在藍沁瑤眼中看到了哀傷。
我大腦嗡的一聲,活不過十六歲?活不過十六歲!哈哈,老天爺,你你,何其可憎!!難道我再世為人,還是逃不過英年早逝的下場?!
見我神情,藍沁瑤更是心疼,將我緊緊抱住:“丫頭,丫頭,你雖年歲不大,平日裡裝傻充愣,其實聰慧過人,為師相信你不會輕易讓自己命絕……咳咳咳……”藍沁瑤才安慰我兩句,臉色比之方才更差了不少,我知道她在與死神賽跑,不得不放下心中悲憤,凝神細聽她的吩咐。
“往後,為師不能再你身邊照拂,萬事皆要小心謹慎,知道麼?記住我對你說過的話。還有,我那妹妹生性多疑,她此番雖走,但難保不會去而復返,確認我有無同黨。你須得答應我一件事,為師死後,你速速離去,不得入殮!”藍沁瑤扣住我的手腕,“你可聽清?”
“師父!”她的決絕,換來了我的順從,見我答應,她略微安心,指著地窖,“裡頭有一個布包,你去取來。”
我重重點頭,前去翻找,“師父,是不是這個?師父?師——”那個我叫了多年師父的女人,終是再沒醒來。
烏沉沉的天空,大雨瓢潑而下。
藍沁瑤靜靜躺在雨中,血水被沖刷四流,我跪到她身側,合上她難以瞑目的眼。雷雨,來去匆匆,眨眼的功夫,雲散雨消,晚霞映紅了天際。
將包袱裡的東西取出,那副陳舊的鐲子上刻著“吾兒忘憂”幾字,
是巧合還是註定?離天放和董妙卿也給他們的女兒取了這個名字。離忘憂,離即忘憂,或許她的父母與我的父母一樣,在女兒出生時便已預見分離。
瓷瓶裡是我每月必服的曇香丸,倒出一數,恰好24枚,兩年,兩年的量。我恍然,總以為自己才是藏了秘密的那個人,沒想到,她比我藏得更多,更深。從十二年前她撿到我的時候,她便開始計劃這一切了罷?
以她的謹慎,怎麼可能輕易被人殺上門來?她用自己的死,讓我的存在成為一個謎。她大概很早以前就想隨那個叫靖的男子而去,如今,終於如願以償。想哭,卻哭不出來,強烈的悲傷和巨大的無助壓得我心中窒悶。從今往後,這天地間,只有我孤零零一個了。
跪地叩首,合上她難以瞑目的雙目。掩藏好自己留下的足跡,揹著包袱頭也不回出了山谷。
“幽曇,世人只知其為天下奇毒,卻很少有人曉得其實乃凝天宮聖花,凝天宮人世代栽培幽曇,用以煉毒製藥。凝天宮本是超然的存在,行事亦正亦邪,不與所謂正邪兩道搭邊。醫毒無雙更是令人忌憚,既救人也殺人,百年來雖結下不少仇怨,但由於凝天珏中的絕世神功,沒有人敢妄動。直至一百年前,第十九任宮主念塵宵戀上一個手機劍客,不惜以凝天宮鎮宮名劍鬼泣當做定情之物,誰知後來那劍客在新婚之夜打傷念塵宵,盜走凝天珏。至此,凝天宮開始衰落。”
“二十年前,老宮主悉心栽培的兩位候選人,為一對雙生姐妹,二人本是姐妹情深,卻因宮主之位心生間隙。後來更是因為一個男子,反目成仇。撇開宮規不講,那男子出生名門正派,無論他心屬誰,皆是無果。”
“男子愛上了姐姐,那姐姐毅然捨棄宮主之位,只願與他廝守。不想二人之事被因愛生恨的妹妹告發,那男子被宮主下了幽曇花毒,命懸一線。就在此時,姬玄仰突然親帥冥教四大護法攻入凝天宮,致使凝天宮元氣大傷,搶走了鎮宮名劍,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