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墓棺麼?辜二有沒有本事開八卦墓,誰又能說得清?
畢竟這個世上不止有她墨九懂得巧關之術。
畢竟還有那麼一個人,不僅懂機關,還懂得阿拉伯數字,可能與她一樣來自後世。
八卦墓。
千字引。
阿拉伯數字。
神秘人。
一幀幀像放電影似的在她的腦子裡盤旋。
千頭萬緒間,她覺得有什麼謎底要破繭而出……
分明就要抓住,可張開手,卻什麼都抓不住。
猛一把揪緊椅子扶手,她心緒突然紊亂起來。對辜二的猜測合情合理,可她就是不願意去相信。人在理性和感性之間做選擇時,哪怕明知道應該理性分析,卻更願意遵從於自己內心的感性思維……
不肯相信,可她更害怕!
怕猜測屬實,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她記得很清楚,蕭乾曾經說過,在他孩兒出生的時候,將會贈他一個大禮。
憑他對蕭乾的瞭解,結合當時的語境,她知道這個大禮會很大——甚至大到北勐的皇帝之位。
蕭乾為人,向來說話算數。
而如今,離她生產之期不過短短十八天……
只剩十八天了,他在做什麼?他在淮水為了漢水甬道和宋熹鬥得你死我活。
不過,他雖然在淮水,甚至還拖著宋熹,讓蒙合佔足了便宜,可辜二卻在釣魚城,正與蒙合一起抗擊蘇逸。這樣的情況下,最容易讓蒙合對他掉以輕心。但接下來,不管蕭乾要做什麼來踐行這個諾言,都離不開一個人的協助——
辜二。
他不僅是蕭乾的暗棋,也會是扼住蒙合咽喉的一把尖刀。
蕭乾那般信任辜二,若辜二有問題,事情就將不在他的算計之中。
她終於明白完顏修之前那些話的意思了……
此事於她、於蕭乾,實在太過重要。
牽一髮,動全身。牽一髮,也可毀滅所有。
“不行!我得將訊息傳給他……”墨九沉吟了一會兒,決定不再胡思亂想了。事情來了,就得想法子去解決,坐在這裡擔驚受怕,還不如想辦法通知蕭乾,讓他有個心理準備。不管真假,不至於等出了事情,再來措手不及。
“你要怎麼傳給他?”完顏修穩穩坐著,雙眸沉靜如水,一字一頓道:“宋熹隔斷了興隆山與淮水北岸的所有通道,你的人根本就過不去。”
是啊,她和蕭乾這麼久聯絡不上,不就因為這個嗎?
墨九扶著額頭,雙眼有些紅。
完顏修眉心也有些打結,“還有一個事情,我得告訴你。”
“何事?”
完顏修雙眸深沉,像在拆開一個包裝好的謊言,語氣輕鬆,卻字字誅心,“你是不是以為興隆山一直平靜,是宋熹怕了你?或者縱容著你?憐惜著你?而你們也會一直這樣相安無事地下去?”
被完顏修這麼一說,墨九心情有些複雜。
她不認為如今的宋熹與自己之間還能有點什麼。
可完顏修列舉的幾點,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
沉吟著,她問:“難道他還有什麼別的企圖?”
“你以為呢?情情愛愛的東西,也就你們小女人才相信。”完顏修笑了,笑得有些奇怪,也不知在笑她,還是在笑別人,抑或笑他自己,笑完摸一下鼻樑,斜著視線上下打量著她片刻,倏爾一樂。
“有你這麼一個大活人攥在手裡,可以輕易掣肘蕭乾,宋熹會不利用嗎?到底是他傻,還是你傻?”
被他損來損去,墨九不由著惱。
“你到底要告訴我什麼事?”
看她生氣了,完顏修唇角一勾,漫不經心地端起茶盞,揭開輕拂水面的茶末,“你以為我喬裝上山,只為逗你好玩麼?墨九,我來的路上發現,興隆山周圍有大量南榮兵馬集結,只等契機一到,興隆山就會被揉成一個肉包子……”
大量南榮兵馬?
墨九輕抿一下唇,“契機是什麼?”
完顏修輕笑不答,等墨九不耐煩地催促,他才給她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契機就是你的生產之期。到時候,以你為餌,誘蕭乾來,做一個擒王之局,豈不易如反掌?只要擒住蕭乾,宋熹不就反敗為勝了嗎?”
生產之期?
墨九恍惚記得,她給蕭乾的最後一封信,就是說的預產期。
而且她還在信中表達了想他陪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