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是蕭乾,女的是個陌生人。其餘的幾名侍衛們都侍候在側。
桌子上頭,果然擺滿了美食。
隱隱的,還有梨觴的香味兒傳來。
墨九嚥了嚥唾沫,看玫兒進去了,聽不太清她怎麼說的,但蕭乾面無表情的擺手,然後玫兒又說了幾句,看蕭乾依舊不理會,玫兒福了福身,便悻悻地出來了。
那個可憐的樣子,一看就是沒有要到。
墨九摸著下巴盯著蕭乾,恨恨想:這有事相求的時候,就把她當祖宗養,這沒事相求了,吃香的喝辣的,就帶了旁的女人,把祖宗給忘了?
不過蕭六郎不是不近女色麼?不是清心寡慾麼?不是潔癖成癮麼?怎會與一個女子同桌而食?
不知出於什麼心態,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那個陌生的女子——不像本地人,穿了一身稀奇古怪的裝束,顏色鮮豔清涼,身上妖里妖氣的飾物,輕輕一動,似乎就有“呤呤”的聲音傳來。
墨九不曉得她什麼身份,可蕭乾待她若座上賓,她長得……雖比她差了一點點,面板也稍稍黑了一點點,其他地方卻實在挑不到毛病,尤其她著裝襯出來的身段兒,該大的大,該小的小……
“傷風敗俗!”墨九看不下去了,正準備爬下樹去,直接對他們進行面對面的批判,屋子的門再一次開啟了。
入秋了,天有些涼,蕭乾披了個風氅,姿態優雅地朝樹邊走來。墨九原本想滑下樹去的舉動停下了。
她屏氣凝神,身子貓兒似的靜靜貼著樹幹,不想讓他看見自己為了吃這樣掛在樹上的狼狽樣子。
蕭乾在樹下站定。
久久的,他昂頭一嘆,“下來吧。”
墨九一怔,奇怪這廝是怎樣發現自己的。
這棵樹枝葉很茂盛,便是大白天的也不見得能發現上面有人,更何況這會黑燈瞎火的,他在光亮的屋內看黑夜的樹叢,絕對是看不見的。
她懷疑他在對別人說話,或者樹上有鳥什麼的……依舊厚著臉皮裝死。
蕭乾突地笑了:“還藏?衣角都掉下來了。”
墨九低頭一看,果然古人的衣服就是麻煩,廣袖雲裳,聽上去極美,可怎麼收拾都不利索……可不是有一角裙襬落出了樹幹之外麼?
這個樣子被他瞧到,墨九不太服氣。
輕輕撫了撫鬢髮,她也不從樹幹往下滑,想了不想就直接往下跳,衣衫袂袂,姿態很美,像月下嫦娥落九天……整個身子朝蕭乾砸去。
這個舉動很突然。
她沒有深思,蕭乾自然也不會料到。
樹冠離地很高,她這般落下去,若正好摔落在地上,不說摔斷腳腿,甚至殞命都極有可能。
蕭乾一愣,伸手接她。
這樣的速度,這樣的重量,他想穩穩接住墨九,或者再像電視劇裡那樣演一出飛花飛雨灑漫天,男主縱身一躍,將女主抱在懷裡,再唯美地轉上幾圈……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動作——所以,墨九重重砸在他身上,他運氣抱住她,穩了穩身子,然後與她一同摔倒在地。
兩個人一上一下睡在地上。
墨九落在他身上,沒有摔著,也不覺得痛,只對這樣的姿勢不太滿意,“噫,你不是武藝高強嗎?”
蕭乾脊背痛得快斷掉了,可看著墨九奇怪相詢的樣子,又不忍住想笑,“以前旁人說你是瘋子,我偏不信。現在旁人都說你不瘋了,我卻以為,你鐵定是個瘋的。”
哪有人那樣摔下來的?
這樣的舉動,除了瘋子不會做。
墨九看他的臉色不太好,自然而熟悉地撫了撫他的肩膀,皺眉道:“怎麼?摔痛了?”
蕭乾淡淡瞄她,“你在下面試試?”
這句話提醒了墨九,他還在她下面。
與他相貼的身體像被燙著了一般,惹得身體迅速著了火。但墨九就是墨九,她並未驚慌失措,也沒面紅耳赤……反正天太黑,也沒人看得清她的臉,她撐著地,慢吞吞爬起來。
“不好意思,我太高估你了。”
這貨的意識被電視劇帶歪了,滿腦子都是武林高手在空中飛來飛去的畫面,並沒有想過蕭六郎武藝高強,但也非電視劇渲染出來的效果。這般又損了他一句,她才抬頭看向頭頂高高的樹冠,突然有一種從閻王殿裡撿回一條命的僥倖。
如果蕭六郎沒有接住她,那後果又當如何?她脊背涼了涼,伸手去拉他,“你說你也蠢,不曉得閃開嗎?若被我砸死了,多冤哚。”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