旺財這個小動作屢次不爽,不僅每次都能討到吃的,還能把墨九逗樂。
“財哥你這個猥瑣勁兒,真有幾分狗類風骨啊!”墨九讓玫兒找來旺財的碗,把青梅羹放了一些,看旺財吃得舔嘴舔嘴地,吃完還回過頭來,一雙狗眼轉也不轉地看著自己,不由失笑搖頭,“越來越饞嘴了,慣的你!到底跟誰學的?”
玫兒卻掩嘴而笑,“什麼人養什麼狗,可不就是給姑娘學的?”
“我?”墨九慢悠悠喝一口青梅羹,“我有那麼饞嘴嗎?”
玫兒撇撇嘴,不敢說她就沒有見過比墨九更饞嘴的姑娘,只能睜著亮晶晶的一雙眼睛道:“愛吃、能吃是好事兒。姑娘正長身子呢,該死的,嗯,姑娘胖了,旺財也肥了好多……”
說著她便去摟旺財的腰身,使足了勁兒,愣是沒有抱起來。
“旺財我都抱不動你嘞!”
旺財“嗷”一聲,不滿地看她一眼,又懶洋洋地趴了下去。
墨九哈哈大笑,“財哥,你再這麼混下去,神犬得變成肥犬了。”
兩個人的笑聲把藍姑姑勾了進來,她手上拿著一個竹編的筐子,裡面裝的都是給小孩兒做的衣服、小鞋、還有小襖子。瞥了兩個姑娘一眼,她找一個靠爐子的地方坐下來,一手拿針錢,一手拿了布料,比劃比劃,笑眯眯地道。
“回頭過了冬,姑娘也該把娘子接過來了。如今這興隆山也不像咱們剛來的時候,要什麼沒有什麼,這好日子過著,可不能忘了娘。依我看,這地方,最適合娘子養病來……”
先前墨九就想過把織娘接來的,可墨妄來的那會兒,興隆山還一窮二白,金州城又不安生,她連自己的生存都不敢百分百的保障,哪裡敢連累了便宜娘?可眼下不同了。興隆山的安保比金州城都要好,居住環境與空氣質量都好,確實適合織娘過來。
墨九點點頭,“咔嚓”咬到一個青梅仁,齜了齜牙把它吐掉,看旺財惡狠狠地撲過來叼去玩耍了,撫了撫它的背毛,笑對藍姑姑道:“這麼久不見,我也怪想她的。不必等到過完冬了,就這兩日吧,我讓親自擊西跑一趟臨安府,接我娘,也隨便把彭欣接過來養養身子……”
藍姑姑“嗯”一聲,拎了拎手上的小衣裳。
“姑娘看,這個做得怎麼樣?”
“好看好看。”墨九唔一聲,“姑姑的手工不是一般人比較比的。你要繼續奮鬥,這樣我的乾兒子來了,就不愁沒有衣服穿了……”
這些衣裳全是藍姑姑受墨九吩咐為彭欣的兒子做的。
就在一個月前,臨安府傳來了訊息——彭欣生了,生了一個胖大小子。
墨九得到訊息,高興得跟什麼似的,好像兒子是她的,連嬰兒房都佈置出來了,就等彭欣滿了月子,要把人接到興隆山上來陪她。
藍姑姑笑著直起身,捶了捶酸澀的腰身,又嘆氣道:“那小王爺竟是個有福氣的,半點兒力氣沒出,就平白得個大胖兒子!只可憐了彭大姑娘啊,這名不正言不順的,也不曉得在臨安遭了多少唾沫星子……若回頭小王爺能給他孃兒倆一點好處也就罷了,若他還是那沒有心肝兒的混賬樣子,那彭大姑娘就得遭老罪了!”
默默聽著藍姑姑叨叨,墨九在椅子上換了一個方向。
她手上的書,也跟著翻了一頁。
大抵是天氣太冷,她最近常常覺得身子倦怠,恨不能像動物一樣冬眠去。可越是這樣的日子,她越是不能懈怠。北方的戰事,她看上去從來不聞不問,可無人知曉,一直有擊西的特殊渠道為她傳來訊息,所以蕭乾那邊的情況,她其實都很清楚。
只不過,她卻阻止了擊西傳遞她的訊息給蕭乾。
為此擊西抗議了好久,也弄不明白到底為什麼,但墨九總有她的理由,一句不想他分心堵住他的嘴,擊西拿她也沒有辦法——相處這麼久,擊西漸漸瞭解她的為人,甚至也像當初不敢忤逆蕭乾一樣,根本不敢再忤逆墨九的話。
於是,擊西無奈成了她的眼線。
玫兒又添了一回炭火,墨妄就過來了。
他手上拎了大大小小好幾個包袱,無奈地笑著說,都是弟子上山時,山底下的鄉民們託他們捎來給九爺享用的。包袱裡面大多都是吃食,山下好多人都是外鄉來投靠的,各地又都有自己的特色吃法,墨九是一個吃貨的事兒人盡皆知,於是那些人為了感恩她,總喜歡換著花樣兒給墨九做來,就希望能得她一個高興。
墨九摸了摸一個燙盅,發現盅裡的湯還是溫熱的,不由搖頭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