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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她看到一片白色身影走來,那身影朝著原老深深一揖,她的郎君那溫柔的苦笑聲傳入耳中,“真人說笑了。弘欠了真人一個人情,他日有緣,必報之。”
“這還像話。”原真人撫著白鬚道:“小子,記得你今日所說的話。”
說罷,原真人揚長而去。
陳容迷惑地看著原真人大步離開,蹙起了眉頭,在她的記憶中,還真的沒有見過有人會如此跟王弘說話。
這時,一人向她走來,他低著頭,靜靜地靠近了她。
陳容還沒有抬頭,便朝他展開了一個虛弱的笑容。她仰望著他,蒼白如紙,毫無血色的臉上含著笑,“七郎。”她費力地伸出手,慢慢落在他的手背上,目光眷戀地落在他灰色的白衣,沙啞無力地說道:“怎這般髒?”
她一醒來,不曾問自己的傷勢,不曾問自己的毒,不曾問孩子,卻只是擔心愛潔的他的衣著。
王弘慢慢伸開五指。
五指伸手,他白皙的掌心,伏著她白嫩的小手。慢慢一合,他把它包在手中。
“阿容。”
他的聲音有著沙啞,“你還痛嗎?”
陳容連忙搖頭,不過只搖了兩下,她便暈眩得連忙止住。微笑地望著他,她低低說道:“不痛。”
望著他,她唇動了動,好一會才輕輕問道:“我,我怎麼還活著?我這般活著,可會連累於你?”
依然是不問自身,不憂自身,只擔心他的安危。
王弘閉上了雙眼。
他慎重地捧起她的小手,低著頭,他吻上她的手背,說出的聲音,沙啞中似帶著鼻音,“我很好。”頓了頓,他低低說道:“阿容。”
他抬起有點泛紅的眼眶,認真地看著她,輕輕說道:“我寧可被你連累,也要你活著。”
陳容哪裡想到,王弘有一天,會跟自己說出這樣的情話?
她眨了眨眼,不見血色的唇向上一揚,燦爛一笑。只是這麼說了幾句話,她已很疲憊。陳容把頭落實在玉枕上,手指緊緊地勾著他的手指。好一會,她輕輕應道:“恩。”
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幸福地輕應一聲。
王弘垂眸。
他把她白嫩的手背,摩挲著自己的唇,吐出的聲音,低而纏綿,“阿容,我以後不會用你受傷。”
被王弘異於常時的溫柔情話震得說不出話來的陳容,只是疑惑地眨著眼。好一會,她想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來蒼天不絕我啊。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低低的,軟軟地應道:“恩。”
他一根一根地分開她的五指,憐惜地把那白嫩豐腴的指尖含在唇瓣間,王弘看向陳容的眼睛,因泛著紅,閃著晶光而媚色流露。不知不覺中,陳容看痴了去:這便是她的郎君啊,她的郎君真是美好無雙。
王弘的紅潤的雙唇,含著她白嫩的小指頭,低低的,含糊地說道:“阿容,你要永遠如此愛我,不論何事,不論何時,你都要永遠這般愛我。”他的聲音還帶著鼻音,這個俊逸清華的男人,用他那雙清澈中閃著晶光的雙眸,溫柔如水地望著她,墨髮飄拂,高貴如神祗般,卻說著這樣近乎孩子氣的話,還這般執著。
陳容雙眼一眯,雖是說話太多,有點暈眩,她還是快樂的,忍俊不禁地應道:“恩。”
“你立誓。”
王弘卻異常執著。他執著地盯著她的雙眼,眼巴巴地等著她開口。
陳容忍著笑,溫柔的,虛弱地說道:“我陳氏阿容發誓,我會永遠愛著我的七郎,不論何事,不論何時。”
得到她這個誓言,王弘孩子氣地咧嘴一笑。只是笑著笑著,他低下頭,把自己的臉埋在了陳容的掌心中。陳容剛疑惑著,便感覺到掌心一涼,接著,幾滴淚珠兒順著她的指縫,緩緩流下。
陳容一驚,她用另一隻手撫上他的臉,軟軟地說道:“七郎,別傷心了,我不是好好的嗎?”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中帶著甜,含著美,帶著歡喜……終於,在她視若珍寶的男人眼中,她也是珍寶了嗎?
聽著陳容的軟語安撫,王弘一動不動。
好一會,他才抬起頭來,向後一倚,慢條斯理地從婢女的手中拿過熱毛巾,王弘緩緩的把臉上的泥土和灰塵拭乾。
然後,他站了起來,張開了雙臂。只是一轉眼間,剛才脆弱的,憐惜的,溫柔無比的王弘已然不見。這般張著雙臂的他,宛如一個帝王,雍容,高貴,不可攀及。
他一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