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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被人吊起了一半的胃口便就這麼涼涼地晾起來了,石將離自然頗為不滿。她狐疑地睨了月芽一眼,故意把話說得酸溜溜的:“算了吧,我看,不會是不去見那個什麼大族長,賀巖就不好交差,所以,你就故意說這些,希望引我在我夫君面前說好話,勸他去參加開門節的盛會吧?”

月芽原本並沒有這意思,如今聽石將離有此一說,頓時也覺自己說的話似乎是無形之中有那麼點意思,一下便也語塞了:“哎——”她有點尷尬地拖長否認的單音:“我沒那意思,我是真覺得開門節好玩兒”

見她當真了,石將離站起身衝著她吐了吐舌頭,笑得好不開懷,可心裡卻已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偷偷說服沈知寒,讓他帶她去景宏看看那開門節——

*

當天夜裡,沈知寒果然沒有回來,石將離一整夜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也不敢熄滅油燈,便就在視窗依偎著,呆呆地看月亮在厚厚的雲層中穿梭,心裡只念著那個人,恨不得他下一瞬便就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就這樣,一直到天已經矇矇亮了,她才很勉強地睡過去,夢裡閃現的全是他的身影,一幕一幕地重演著他與她的相處細節,從年少到而今,讓她只覺這一切真的就像是一個夢,只擔心這夢某一日會像泡沫一般,突然碎掉——

正當她睡得迷迷糊糊之時,只聽見似乎有人在喚她,爾後,又聽見蕉蕉發出“吱吱”的叫聲,她尚未完全清醒,便就從竹床上彈起來,本能地赤著腳跳下地,奔過去開門。

她以為是沈知寒回來了,然而,來者卻是一臉憂心忡忡的月芽。

見到石將離披頭散髮面對自己時從欣喜到面露沮喪的巨大轉變,月芽隱隱也猜到了什麼,立刻便蹙起了眉,言簡意賅地詢問:“小梨,石大夫呢?”

石將離揉了揉眼,沮喪地咕噥著:“他上山採藥,還沒有回來。”直到這時,她才發覺天悶熱得不像話,雖然還不至於烏雲壓頂,但那陰沉的天色便已經透出了些許的青灰色。

對於這個回答,月芽自然是不滿意的。“他昨天一早就上山了呀?!”難免帶著些驚訝,她脫了鞋子進了屋,湊到視窗又瞄了瞄天色,眉間已是隱現陰霾:“石大夫去採什麼藥,去那麼久?”

“不知道。”石將離搖搖頭,自然也覺察到一向開朗的月芽如今的神色頗為不對勁,睡意頓時全消,心中浮起了不太好的預感:“他昨日走前曾說,他會在山上過夜,估計今晚應該會回來吧怎麼了?”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漸漸就低下去了,最後的三個字,她問得小心翼翼,那語氣,輕得如同是落在水面上的羽毛,如履薄冰。

“賀巖說樹窩窩裡的螞蟻在成群結隊地搬家,就連寨子裡唯一的泉眼也翻著紅泥漿,渾濁得很,流出來的水像血一樣”月芽將視線調回石將離的身上,臉色有點發白,看起來頗有些憂心忡忡:“賀巖說,這樣的徵兆叫做‘血泉’,看樣子,只怕是會有很大的雨呀你們的竹樓在溪邊,萬一大雨一下,溪水暴漲,這竹樓便很危險,所以,我來請你和石大夫先去我家避避,沒想到”

“下大雨!?”那一瞬,石將離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也不知是被什麼觸動了直覺,她突然開口詢問出連自己也沒有意識到的問題:“會不會有泥石流?”

“很有可能。”月牙點點頭,倒也不隱瞞:“擺夷人將之稱為‘泥龍’,聽說上一次是在十幾年前,泥龍隨竹筒水(山洪)爆發,瞬間就吞沒了好幾個寨子,無人生還”

聽到這裡,石將離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

這一瞬,她突然想起自己的母皇和沈知寒的父親,腦子裡不由自主地描繪著自己的母皇從泥濘中親手將沈重霜挖出來的情節,再由之聯想到自己與沈知寒,整個人頓時已經是頭昏眼花,搖搖欲墜——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非常擔心,擔心自己也同母皇是同樣的宿命,明明幸福已經那麼近了,她很怕就這麼與他再次擦肩而過!

見石將離已是嚇得變了臉色,月芽有點內疚,後悔自己將一切說得太過嚴重,便就安慰道:“你莫要著急,我們這就去找賀巖,讓他帶村裡的小夥子們上山去找石大夫天色還沒暗下來,一時半會兒雨也不見得來得那麼快石大夫不會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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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芽帶著心急如焚的石將離到院壩裡找到賀巖時,賀巖正帶人將曬著的糧食給細細地裝進麻袋。

聽月牙將事情一說,賀巖的臉色頓時便就沉了下來,立刻召來十幾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

“昨天早間我看見石大夫。”正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