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麼,我們要出發了。”
“啊,不好了,不好了!大事不好!”冬雪呼天搶地,只差沒大喊救命,最可笑的是彷彿年小蝶沒穿衣服似地一下子被她抓起一件紫紅色的長外褂給裹了個嚴實。
年羹堯走進來一瞧,嘴角狠狠地抽了兩下,立刻別過臉停頓了片刻,轉頭過來,已吩咐著冬雪退下,“四爺這次是家宴就我和小蝶去就行了,你們都留在家裡吧。”胖丫頭不敢逗留,連頭也不抬飛快地退下了。
“我就奇怪了,她每次見我怎麼就像老鼠見了貓似地,我有這麼可怕麼?小蝶?”清秀的面龐再次靠近,炙熱的兩道眼神對準了少女。
“哥哥……”年小蝶生澀地開口,心裡卻開始疑惑:這樣看妹妹的哥哥還當真少有。
“你可是大好了?”男人不著痕跡地拉住少女柔軟的小手重新坐下,看了看一身素衣,頭上僅插了根髮簪的她,臉頰突然有些發紅,“嗯,你這樣打扮可真應了一句古詩了呢。”
嗯?年小蝶盈盈的目光盯著他不解。
男人輕輕一笑,“你向來最喜愛蘇軾的詩詞,怎麼卻是忘了?”
糟了,蘇軾我就會背那首赤壁懷古,豪放派的詞人也寫過女人的詩?年小蝶羞愧得滿臉通紅。
年羹堯看得有些發呆,忘情得伸手給小蝶鬢角的一縷秀髮挽到了耳後,湊到她耳邊:“這可是四爺曾考過你的詩句,快點想起來,小心他一會兒又罰你。”
作為在二十一世紀以寫小說謀生的楚小蝶登時感到頭暈,老天,古代詩詞,還是饒了我吧。還記得為應付高考語文科目的古文對仗填空題,曾被厚厚一沓的詩詞淹沒,結果呢,背了個昏天暗地,結果考下來那十選五的填空,自己仍然是一題沒做出來。當然,這並不妨礙我繼續做個小說家,如果清朝這個朝代允許女人開展自己的事業的話。
坐上馬車,年小蝶立即好奇外邊的世界來,掀開簾布,好一派秋日的景色!高聳不知名的大樹搖曳著或黃或綠的葉子迎著縷縷涼風輕輕舞動,跳得過於興奮的幾片乾脆遊弋到了空中,旋轉,漂浮,扭動著自由的身體暢快淋漓直至最後貼緊了地面;溫和的陽光穿過樹葉叢林,將自己的光輝和溫度散播均勻到每一寸土地;草叢大都枯萎,偶爾一些濃綠的當中隱約鳴叫著三兩個早起的小蟲,為一整天的歌唱整理著喉嚨;頭頂上忽然一陣啾啾聲劃過,仔細一看卻是羽毛鮮亮的一隻鳥雀被馬車驚擾橫空飛過。
“心情好些了麼?”獨駕馬車的男人留給眼前一個寬大的背影,並沒有回頭,但是年小蝶肯定他一定在笑。
“你為什麼每次要笑都不給人看見?”話一出口,少女就暗自跺腳。糟糕,離開了年家宅院,暫時感到的輕鬆竟讓自己信口開河起來,“對不起……我……我只是說……我的意思是……”緊張的情緒蔓延了她全部的神經,手心開始冒汗。
男人聞言,後背一僵,忽然抖動雙手一聲口哨勒停了馬車,轉過頭來面無表情。
“你若想看我笑,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少女細細品味著這句話,一時間摸不清這究竟是喜悅還是憤怒。涼颼颼的秋風刮過,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披上吧,快坐到裡邊。”男人扯下帶著體溫的熊皮披風系在了她脖子上。
一路無語,只能掀開車簾往外張望兩眼逐漸熱鬧的景色。走出郊區人煙稀少的地帶,過了一座高聳的城門,人流開始攢動聚集。叫賣聲,吆喝聲,雜耍聲,唱戲聲彷彿一張被翻出的老唱片,縈繞在耳邊,響徹在心頭,好熱鬧!馬車漸漸放慢了速度,這些聲音簡直就響在耳邊。掀開轎簾的一小角,年小蝶一下子看到了如同《清明上河圖》裡一般的景象!有賣冰糖葫蘆的,有賣年糕的,有賣假的古董字畫的,有賣西洋泊過來的小玩意的,男女老少,各個年級的人們熙熙攘攘地擁擠在一處,連空氣也熱乎了許多。
突然一個騎在男人脖子上的小男孩兒瞧見了小蝶,小人的眼裡閃現出不置信的目光,“爹爹,看,仙女!”
“淨瞎說!”高大結實的男人甩手給了兒子一個耳光,打得小人哇哇大哭,嘴裡不依不饒,“我沒瞎說,就在那個馬車的轎子裡頭!”人群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小男孩兒吸引,順著小手的方向看來。
年小蝶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卻聽人群中發出爆竹似地讚歎:“媽呀,那可是活人麼?”“還有假的麼,竟是比年畫上的美女還要好看!”“年畫算什麼,我看比咱們京城最有名的八福晉還要美一倍!”
“誰說咱北京城第一美女是八福晉啦,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