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如孩子般嬉鬧玩樂,默默不語。
只是,很可惜,那七件衣服終因溟間太過陰寒,時間一長其色竟是慢慢淡褪,任由這紅金不定的月色渲染成再也無法變更的顏色。七件衣服,六紅一金,這便是人間常說的那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彼岸在心底暗暗想著,若是當初溟王不採下它們,是不是它們依然會披上斑斕的色彩,愉快的閃耀著。自那以後,彼岸便要求溟王不要再為其增添衣物,為了保持它們獨有的美好,為了它們能好好的活著。
目光一帶,彼岸望向了遠處山崖上溟河的盡頭,一處斷崖,崖懸一線,異獸罕至,溟河落下,如白練垂懸,巨大的衝擊著崖下河床,急流亂石,危險叢生,溟王有令,不得彼岸靠近。那時是自己一百歲生日,玩心肆起,央求溟王準他去崖邊一觀,溟王心疼他,便同意只許他站在十步之外,不許他靠近崖邊。豈料彼岸用眼角斜睨了一眼溟王,頑皮一笑,一把用力撒開溟王緊箍的手,嬉笑著縱身跳下,在回眸的剎那,他看見了溟王驚恐的臉。
溟河幽幽,白浪擊打在崖邊峭壁,水力猛烈,衝起白霧茫茫,看不見千丈之外的崖底是何景緻,彼岸無所畏懼,張開手臂,半眯眼眸,享受著與水汽對撞的飛翔感覺,如墜雲端,彷彿落了許久,終於水霧消散,露出兩邊青石錯落,其間一道悠長的銀白河流。彼岸噗通一下重重落入溟河下游,還未等他回過神來,便聽到另一聲噗通,緊接著腰肢被緊緊摟住,奮力向上遊。
回首往事,彼岸搖頭失笑,想起當時自己竟不知天高地厚的跟溟王撒嬌說要再跳一次,溟王怒目而視,恨不得拔了他的皮抽打一番才可解恨,將自己自水中提出,溟王緊攥著自己的手腕,拖著拽著將自己拉回溟王殿,任由自己哭著哀求而不顧,一把將自己扔在了溟王殿後的地牢暗室裡。
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彼岸唇角生出一抹苦笑,自作孽啊,跳河之爽最終帶來了暗室之旅,讓年少的自己懂得了害怕二字的‘寒’意,那種漫無邊際的黑暗,那種孤獨的等待,沒有希望,沒有關懷,明明是最愛的陰冷卻在那一刻讓自己心寒,永無止境的絕望生在三尺寬的陋室中,不知過了多久,是一日還是一月,當暗室之門被開啟,溟王身形消瘦,眸底倦怠的出現在他眼前時,淚水襲上紅眸,終是不可抑制的流了下來。
想起自己哇的一聲,哭著抱住溟王,怨他打他推開他,卻又緊緊抓住他衣襟不放,最後哭著睡著在溟王的臂腕裡時,彼岸低低一聲輕嘆,他事後才從阿株口中得知,溟王關了彼岸三天,而他自己亦是在後殿呆了三天,不吃不喝,罰彼岸,也是在罰他自己。打那以後,彼岸再也不敢靠近懸崖半分。
目光一轉,彼岸望著懸崖右邊不遠處的一棵溟樹,輕輕一笑,那棵樹是溟間最大的一棵,許是溟山下萬樹之源,它竟生的極為茂盛,高聳矗立,樹冠如傘,撐起一方墨綠晴空,就在那棵樹下,彼岸將自己交給了溟王,溫柔如蔓,交織纏繞,恍若午夜幽蓮,只為那一人綻放,月隱去,雲遮瞞,一方天地,兩個沸騰的身軀,彼此糾纏,氣息自唇邊吞吐,環手相擁,不知是誰的灼熱燙了誰的身體,不知是誰容納了誰,青絲散落,鋪瀉滿地,那一夜,溟河邊,彼岸花蕊紛揚,飄零漫天。
想著想著,眸底生出溫柔笑意,自腰間取下溟王的斷髮,攏在手心,手心?對了,還有手心,彼岸思緒翻飛,回到四百多年前,那時的自己頑劣至極,越是禁區越存了好奇之心,竟然發現了擅闖者死罪的禁室,想起當時自己問阿株的話,彼岸無奈一笑。
“阿株,這上面寫的是擅闖者死罪?”
“是。”
“那死了還能活嗎?”
阿株面色一怔,不知該如何作答。
再問:“阿株,有人進去過嗎?”
“有。”
“是誰?”
“溟王。”
“那他進去幹嘛?”
阿株面色又一怔,不知該如何作答,難道要告訴彼岸,溟王進去找到了上古禁術,造出了你?
又問:“阿株,溟王進去了,為什麼沒有死?”
“。。。。。。”
“還是死了又活過來了?”
“。。。。。。”
彼岸搖頭笑了笑,那次問話之後,自己就藉機從溟王那裡偷了鑰匙,將血滴在其上,進了禁室。在禁室裡,彼岸發現了這一生都難以忘記的東西。
那是一幅畫,畫上女子一襲金菊色衣裙,嬌美可人,手握一把利劍,明眸善睞,正笑著望著自己。彼岸駭然的盯著她,不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