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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都要綠了。”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我胸腔裡滋生蔓延,我覺得我如果不大笑出聲,那種情緒一定會堵在我的嗓子眼上讓我說不出話來。

“皇后每次看見我的時候臉都是綠的,不過我估計皇上會翻皇后的牌子,因為皇后的老爹,蘭朝的鎮南大將軍今天進宮了。”說到這裡行素停了一下,“我這個德妃的身世背景可比不上皇后的孃家。”

我聽了默然不語,確實,帝王的每一樁婚姻背後都代表著一派政治利益,不然君洛北當初也不會這麼苦心積慮地去娶莫思攸……還有周韻芯。現在他登上了帝位,周家在朝上的阻力已經不起作用了,只有鎮南大將軍他目前還不能得罪。非離的鳳國,是蘭朝南邊最大的威脅,鎮南大將軍不能得罪,也得罪不起,他在蘭朝南方的軍事勢力太強了。不過我估計,依君洛北的性格不會容他囂張這麼久的,冷落莫思攸一年多,是他故意做給鎮南大將軍看的吧?

懷孕的日子很無聊,不能跑不能跳,還不能情緒波動太大,我只有每天畫畫,把我一切的情緒,好的不好的,都留在了畫裡。五個月了,無間還是沒有任何訊息,我心中的焦慮快忍不住了,因為——我就快臨盆了。

李御醫的焦慮比我更甚,隨著我的預產期一天天接近,他額頭的冷汗也一天天多了起來。這讓我有一種很不妙的感覺。

這個時候,我無比希望無間能在身邊陪著我、鼓勵我,對於女人生命中最艱難的一關,我有很多的期望,卻也有更多的恐懼。

當一波接一波的陣痛來臨時,我在心裡大罵玉無間,罵他還不回來,罵他不負責任,罵他如此狠心丟下我一個人生產,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告訴他,生孩子真他媽的很痛,我再也不要生第二胎了。

不過我似乎沒機會去想第二胎的事了,在我痛得就連呼吸都要忘卻的時候,年邁的李御醫顫顫巍巍地告訴我——難產。天吶,我就知道,依我這麼瘦弱的身軀,那麼窄的盆骨,怎麼能順產?可我的先見之明似乎也沒能提高我的活命率,當李御醫用他那幾乎快哭出來的聲音叫我“用力”的時候,我已經沒有任何力氣可使了。痛楚,巨大的痛楚已經摺磨了我近五個時辰,我實在是沒有丁點力氣了。

窗旁紅光搖曳,窗外不停來回走動的人影被燭火在雕花窗欞上剪出清晰的側影,挺拔修長,高貴如昔,優雅卻被明顯的焦急代替。

明明重得快抬不起眼皮的眼睛,就那麼突然地瞥到了窗外的那抹身影;明明就只是輕輕一眼,卻立馬認出了影子的主人。幾何時,他的身影竟然在我心中留得那麼深了?

眼淚止不住地順著眼角往兩邊流,生產過程中一直沒流淚的我,在看到那抹影子的時候,突然悲從中來。庭前花開花落,煙雨樓臺裡吹不盡的回憶,幾番回首,他還是他,我還是我,但相見已是咫尺天涯。

眼皮越來越重,無間的笑臉晃過我迷濛的雙眼,琥珀色的眸子灼灼逼人,唇畔的微笑耀眼得可以遮去太陽的光輝。我的無間啊,留給我的總是廣闊的天空,而我卻無力再揮動那雙飛翔的翅膀。

“快,快去稟報皇上,護國夫人不行了,快!”我陷入昏迷前,傳入耳朵的是李御醫大聲哭喊的聲音。

一幕驚恐的現象出現了——我竟然全身輕飄飄地浮在半空中,我甚至還看見君洛北衝進房間撲到我的身邊。我的靈魂竟然出竅了,這意味著什麼?難道我已經死了?

我駭然地往下看著,心裡驚慌不已的時候,我竟然看見了盼望已久的無間。這次不是幻像,無間他真的回來了。風塵僕僕,衣衫不整,滿臉的驚懼與焦急,與君洛北近乎一樣的姿勢衝進房間撲到我的身邊。

我開心地大喊,卻發現自己喊不出任何聲音,也聽不到房間裡的任何聲音。我想撲下去擁抱無間,卻發現身子正在不由自主地往敞開的大門飄去。

離開大門的那一瞬間,我看到兩名背影卓絕的男子齊齊伏在了我的屍體旁。我看不到他們的表情,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可我卻看見兩個同時顫抖垮塌的肩膀。

心,痛得無以復加。三個人的愛情,太過擁擠,也太過計較,也許只有我的死才能解脫。

當我再一次醒來的時候,我竟然觸控到了實實在在的物體,我竟然躺在一張床上,描金繡花大帳真實無比。難道我之前經歷的事都是一場夢?難道我並沒有死?

“皇后醒了!”“皇后醒了!”……

一群驚喜的女聲嚇得我趕忙閉上了眼睛,原來還在做夢,還夢見自己成了皇后。

半個時辰後,我終於接受了現實,我不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