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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結賬的時候,周正真說:“你排著隊,我去買點別的。”

他拿了六罐啤酒回來。

在狹小而逼仄的臨時租房裡,油膩骯髒的餐桌旁,他們就著餃子和滷菜,喝完了六罐啤酒。

周正真喝了五罐,桑書南喝了一罐。

記憶裡,喝酒的感覺很不錯。

看起來艱辛,但那是個新的開始。

桑書南迴想起上次喝酒的情形,不知不覺,手已經探向茶几,拿了一罐啤酒在手裡。

薛安寧跟鄒瑾在對唱飆高音,聲嘶力竭的模樣。

“……海鳥跟魚相愛,只是一場意外……”

啤酒是凍的,拿在手裡涼涼的,喝下去,大概也會很舒服吧。

桑書南拉開拉環,倒了一口在嘴裡。

味道有些苦澀。

似乎沒有記憶裡那麼甘甜。

但左右還不至於難以下嚥。

桑書南一口一口地喝光了那一罐。

又開了一罐。

他坐在角落裡,也不同旁人說話,只默默地喝酒。

直到薛安寧坐過來打擾他。

薛安寧問:“怎麼不去唱兩首呢?一直看你坐著不動。”

桑書南搖搖頭:“不會。”

薛安寧看到他手裡握著的啤酒罐子,說:“酒那麼好喝?我也來點。”

她說到做到,伸手就拿了一罐啤酒過來拉開,抿一口,即刻皺起眉頭。

“不好喝。”

桑書南無話可答,敷衍地笑了笑。

薛安寧問:“你考得怎麼樣?”

桑書南考前發燒的事情,其他人其實不清楚。

他模稜兩可地說:“還好吧。”

薛安寧說:“不過,你成績那麼好,考善水學院綽綽有餘。我聽鄒瑾說,你想學計算機?”

桑書南愣了一下。

他想學計算機。

想進善水學院。

這固然是在遇見鬱佔以前就起了念頭的事。

可是,他是在遇見鬱佔以後,成績才突飛猛進。

以前,善水學院,於他只是一所具有吸引力的一流學府。

遇見她以後,善水學院成為他一心一意想要考入的志願校。

因為她在那裡。

他規劃的未來裡,有一個叫鬱佔的人。

“書南?醉啦?”

他陷入恍惚,久久不說話,薛安寧伸出手指來在他眼前晃動。

桑書南迴過神來,勉強地笑了笑:“沒有。你準備考哪裡?”

薛安寧的注意力成功地被桑書南轉移。

提起這茬,她臉色略微有些沮喪:“我也想考善水學院啊,可是模擬考的時候每次都沒考進前二十。老師說要進善水學院,年級前二十名才有希望。”

桑書南聽她說著話,注意力卻無法集中,她說完了,他也只是沉默著,並沒有說什麼。

鄒瑾拿著話筒在吼:“薛安寧!出來,我們繼續pk!”

薛安寧站起身:“來來來,誰怕誰。”

兩人又開始合唱。

螢幕裡放起mv來。

一首老歌,《領悟》。

桑書南忽然後悔起自己的決定。

他以為,在熱鬧的地方,跟熱鬧的人在一起,一定好過他獨自遊蕩,承受痛苦的折磨。

他完全錯了。

不管在哪裡,看見什麼,聽見什麼。

他都只會想起一個人,一件事。

想起鬱佔。

想起來,他愛著她,但她不愛他。

多麼痛的領悟。

連著三天,鬱佔都沒見到桑書南。

她下班回來,他要麼就是已經睡著,要麼就是在外跟同學一起吃飯沒有回家。

早上,桑書南更忽然睡起懶覺,她出門的時候,他還酣眠不醒。

這天,鬱佔又跟費行安吃了一次午飯。

費行安照例將車停在隔一條街的地方等她下樓來。

今天吃川菜。

他們圍著火鍋埋頭苦吃,都是一頭的汗。

費行安沒有問,鬱佔主動提起來了:“這幾天我都沒碰見書南的面。”

他愣了一下,才笑了笑,伸出四根指頭。

鬱佔剛想問是什麼意思,忽然就明白過來。

她還有四天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