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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已經帶著父親去了,比我們說好的早,也沒有叫我······可能是覺得這個時期的醫院始終有些危險,能少去一個人就是一個人吧,父母總是這樣的,我沒有多在意。

到中午時候,我遲遲沒有等到他們回來,打個電話過去,他們說有些事,不回來吃飯了,我也沒有多想,自己準備了午飯草草吃下,午睡去了。之後,我被媽媽和姐姐翻箱倒櫃的聲音吵醒了。

父親住院了。她們是這麼說的,早上醫院人比較多,等了好一會兒才等到門診,當父親進去後,醫生就被嚇到了,很明顯的黃疸,需要住院觀察。父親也沒多想,揹著個包笑嘻嘻地就跑到了住院部辦住院手續,住院部醫生一時還不知道誰是病人。

他們處理完那邊的事,母親就回來收拾東西了,恰巧姐姐回來了,她們就一起。母親沒有叫醒我,是因為今晚就要我去陪父親了。她們都忙,我只用上上網課,而且很多事情也是我來得方便——他也絕對不會讓母親和姐姐守他的,甚至我他都想攆走,倔得很。

這次,他住進了消化內科。出現黃疸的原因很多,需要細細排查,我們把東西都給準備好了。

“今晚我留這裡陪你吧。”

我說。

“你?你在這幹啥?不上課嗎?”

“五一放假。”

“那放假完呢?”

“再說嘛。”

他撅了噘嘴。

“你在這,誰守誰?”

我笑了笑,不回答,他就是這樣,嘴上很不饒人,但是你只要硬留下了,他也沒辦法。

我就這樣,晚上就在旁邊鋪張簡易行軍床,陪著他。

第二天開始做檢查,而檢查那些天基本就是我跟在他後面跑上跑下,已經年過半百的人,走起路來絲毫不比我差。直到胃鏡那一天,他才稍稍安分一點——其實,他挺怕疼的,他選了無痛胃鏡,需要麻醉,全麻,而且檢查後麻醉依然不過,需要家屬陪同。全麻之後人是不太清醒的,他就像年輕時喝醉了那樣,剛剛睜開眼就叫著什麼,兩三個字往外蹦,但是不同於那時候,他的嘴唇也是麻的,吱吱呀呀說了半天,很難聽清楚。

又過了會兒,他終於清醒了。

“呼,麻。”

“現在好些了嗎?”

“好些了——皋,我猜我知道我這病是怪(因為)啥了。”

“因為什麼?”

“年輕時候喝酒喝太多了,可能肝上有些問題咯。”

“聽醫生的,我們不亂說。”

那時,我覺得肝上的問題,就是最大的問題了。而後來,真的希望只是肝病而已。

第七天,醫生把我和母親叫了出去,說胃鏡取樣結果出來了——情況不容樂觀,我們可能要轉科室,要轉到消化外科,具體的,那邊會說明,而外科,在另一個院區。

我和母親懷著一種極其忐忑的心情,和父親坐上救護車,前往了新院區。這裡安靜了些,但是,也冷清了不少。

又是兩天之後,那天晚上,父親的主治醫師把我和母親帶到了病房外的辦公室,他的辦公桌前。

“最後結果出來了。”

他說的很冷靜。

“有兩個方案,我想問問你們的意見。”

我沒有聽完這句話,僅僅聽到前五個字,就幾乎跪倒在了地上。很難用文字描繪出當時的那種感覺,只是覺得,胸口很痛,痛到窒息的那種感覺。那一刻,淚水是控制不住的,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我向來擔心的母親卻沒有哭,而是紅著眼眶,問道。

“哪兩種?”

我和母親把結果告訴了姐姐,電話那頭的姐姐久久默默無聲,而後用帶著抽泣但是強忍住的聲音問。

“爸他知道了嗎?”

我說:“我們沒有告訴他,我們不敢告訴他。”

我們不是擔心他接受不了,而是因為他的性格,他愛我們三個人,我們是害怕他覺得會拖累我們而後完全不配合治療。

我說:“姐,我還是不想告訴父親結果,但是,怎麼和他解釋手術的事情呢?”

三個人都默不作聲。

“你們等我明天回來吧。”

“你的班怎麼辦?”

“我請公休回來陪陪爸。”

我知道,她想陪的不只是父親,我和姐姐都擔心著父親,也擔心著母親。

我們知道父母親的那份愛,我們不敢想象,母親會怎麼想,怎麼做。她和父親幾十年來甚至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