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養一段時間就可以平安無事,闔軍上下這才安心。
日子,又重新回覆到以前的平靜。所謂是飽思淫,欲(為了和諧),朱元璋鎮守應天城,日日閒來無事,重新又想起那個凝絡佳人來。於是,他重新命人把李善長給召來。李善長正為那日忖度朱元璋的心思失敗,而懊悔不已,如今乍見到朱元璋徵召,大為歡喜,自然很快就來了。當然,還帶來了他的乾女兒凝絡。
從那日起,凝絡就在朱元璋身邊住了下來。這個凝絡貌如天仙,進退有據,嫻雅有禮,又多才多藝,很快就博得朱元璋的歡喜。只不過她始終以朱元璋的丫鬟自居,從來不僭越一步。而朱元璋越是不能得到,心中就越是珍視,也越是喜歡起她來,很快就被她迷惑的不能自已。
這日,朱元璋因為遲遲不能破掉陳友諒的戰艦而大發脾氣,凝絡見了,笑問道:“國公今日似乎心中有事,不知是什麼事情,可否對凝絡一說?”
朱元璋見到佳人,心頭的怒氣,自然是一掃而空。他把佳人擁在懷中,笑道:“也沒什麼大事。只不過徐達做了元帥這麼久,仍舊不能破掉陳友諒的戰艦陣仗,只是打一些小小的勝仗回來,又有什麼用?這麼相持下去,最終受益的,遲早都是那陳友諒。”
凝絡巧笑倩焉,柔聲說道:“凝絡只是一個小女子,並不能懂得這天下事。只不過百姓之中,流傳著幾段歌謠,凝絡是熟稔的。也是這些歌謠,讓凝絡對國公您生了傾慕之心,誓死要追隨國公左右,一生相伴國公。”
朱元璋有幾分好奇,問道:“凝絡,你倒是說說,民間流傳著什麼歌謠,是與本國公有關的?”
凝絡行了個禮,說道:“是。民間多流傳著這樣的歌謠,說是‘巍巍中華,天下為公,普天同慶,歌我元璋。幼有所養,老有所終,鰥寡孤獨,有我元璋。澤被蒼生,谷不生蟲,四海歸心,國有元璋。仁慈寬大,恩威並用,捨我其誰,唯我元璋。’還有一些粗俗的,說是大開城門迎元璋,元璋來了民歡悅,元璋來了不納糧之類的,就不值得和國公您說啦。”
“天下當真流傳著這樣的歌謠?”朱元璋大喜問道。
凝絡眉目婉轉,笑道:“自然是真的。凝絡就是再聰明,這樣的話,也不能隨口說來的。我是聽人家說得多了,就記在心裡了呢。吳國公澤被蒼生,仁慈寬大,又豈是陳友諒可以比的?您打得這天下,是早晚的事,國公又何必為了一城一地的得失而傷了自己的身子呢。凝絡會心疼的。”李凝絡說到這裡的時候,聲音已經如同蚊蚋一般,細不可聞了。她臉色泛紅,如同著了新妝一樣,讓朱元璋看得著迷。
朱元璋情不自禁的去拉她的手,她卻跑到一邊,說道:“國公,凝絡新學了個舞蹈,叫做驚鴻照影舞,今日就舞給國公看,如何?”
朱元璋連聲點頭,說道:“好,好,好。”於是,李凝絡輕歌曼舞,翩然而起。她身姿曼妙,舞姿娉婷,一動一靜,皆是嬌媚無儔,看得朱元璋眼花繚亂,心思也有些飄忽不已,只恨不能立刻軟玉溫香懷中抱,偏生那李凝絡又不肯前來,盡是拿捏,這讓朱元璋急不可耐,又無計可施。
終於,一曲完畢,朱元璋立刻把李凝絡抱在懷中,說道:“凝絡,既然你也是我的人了,不如我們”
“凝絡不敢!”李凝絡跪下,嚶嚶哭泣道:“凝絡不敢凝絡如今只是國公身邊一個丫鬟而已,怎麼敢去想那些旁的事情。我聽人說起過,馬伕人賢明惠德,可是隻是與國公相敬如賓,並不甚得國公寵愛。國公寵愛之人,乃是當今元帥徐達的妹妹徐碧儀徐夫人。國公如今大戰當前,凡事都要依仗徐元帥,若是凝絡與國公有什麼,凝絡區區一個丫鬟,死不足惜,可倘若徐夫人心中不滿,被徐元帥得知,那豈不是因小失大麼?凝絡希望國公三思。”
朱元璋的眼眸,忽然變的有些冷漠,他不緊不慢的問道:“李凝絡,你今天說的這些話,都是李善長教你說的吧?”
李凝絡大驚失色,卻垂下頭去,只是流淚,一句話也不說。朱元璋本來心裡有些怒意,但是看到她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禁從心底憐惜不已,扶起她道:“你起來吧,你怎麼不為自己辯解?我方才說得有些言重了。”
李凝絡卻低聲說道:“既然國公不相信凝絡,凝絡不管怎麼辯解,也是突然。國公既然認定了,我又何必辯解?若是一定要有人當壞人的話,就當凝絡當好了。”
朱元璋看著她天真無暇的眼眸,和說話時候流露出的委屈,覺得也許自己想得太多了。她表現的如此無辜,要麼就是演技太好,要麼就是當真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