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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部分

一是之間,千種衷曲,萬般無奈,俱是奔到心頭,言語難盡。

徐碧儀頓時不復來時的平和心緒,低著頭,唯見神情悽愴,滿面愁容。

朱元璋一見徐碧儀如此光景,知道是自己方才的話語說中了徐碧儀的心事,自然也就不願放過,繼而開口說道:“本國公不妨告訴你,李凝絡腹中的胎兒被你害死,也就是你這個毒心婦人能作出此等殘忍惡毒滅絕人性之事。”

李凝絡猛地抬頭回了一聲:“此事不是我所為,定然是有人嫁禍於我。”

朱元璋面色一沉,冷冷的喝到:“事實俱在,你還敢巧言狡辯。上次你與葉文輕私通,被李凝絡屬下的丫鬟撞個正著,報知了本國公。本國公趕到之後就料理了葉文輕,一念之忍之下任由除軍師將你帶走,原本以為你會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卻不料你心胸狹窄,居然對本國公和李凝絡一併懷恨在心,伺機報復於她,害死了她腹中的胎兒,欲要斷絕了本國公的子息。這等狠毒心腸,本國公留你不得。本國公原本想要令你在被你致死的胎兒大葬之日,令你陪牌位以贖前衍,眼下看來,已然無此必要。”

徐碧儀聞言,心下頓時涼了個透底,徐碧儀憤然高聲抗辯道:“我徐家世代家法謹嚴,我如何會作出這等剖墳掘墓,斷人子息的事體來。再則孝友天性,我本心存善根,有無外人荼毒,更何況自己的孩子也是新亡未久,如何會對一個尚未出世的胎兒下手。”

朱元璋冷哼了一聲說的:“說起此事來本國公倒是曉得,正是因為你的孩兒亡故未久,你方才對李凝絡心中憤恨,不欲她的孩兒安然無事,這不也正是你的心曲所在。”

徐碧儀蹙了蹙眉說的:“難得吳國公如此費心索慮,可以居然是這般的穿鑿附會,不俟將此案鬧個明白,只是想出了這麼一個緣故便要後,便欲要定行責罰,碧儀真是看錯了吳國公。”

朱元璋聞言不覺一愣,低下頭來在心裡頭盤算了一番,雖然覺得此事還有疑竇未明,可是如今的情勢看來確實只有徐碧儀會如此行事,再加上李凝絡明裡暗裡的催逼著要他給自己尚未出世,便已然悲慘的胎死腹中的孩兒討回一個公道,而當日只有跟徐碧儀有牽扯,朱元璋先入之見就以為此事定然是徐碧儀有意加害。

心中存著這般的念頭,自然對於徐碧儀是大起反感,再加上徐碧儀言辭之間極為不恭敬,似乎是倚仗著背後有個在外統兵的靠山哥哥徐達作為奧援,言辭之間對於朱元璋也不肯想讓分毫,朱元璋自然是怒火中燒,不願意就此放過徐碧儀。

徐碧儀自然也是明白這一點,可是這些時日以來,迭經大變,徒逢巨創,徐碧儀心裡頭也是窩了一把火,今日眼見朱元璋根本就不念舊情,平素的夫妻一場自當作一場夢幻泡影一般,鬱結於心,忍了這麼久的氣無處可舒的懊怒之火猛地宣洩了出來,自然也就不管不顧,口無遮攔。

徐碧儀的這般態度,本就出乎朱元璋的意料之外,故而朱元璋心中的怒氣益發無法控制,原本想要姑且聽聽徐碧儀有何陳辭,在定責罰,眼下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別說什麼伸冤理枉,就領靜下心來聽一聽徐碧儀的傾訴也做不到,也就更聽不得什麼其他的事情去了。

徐碧儀卻一點也沒有相饒的意思,對著背手立著的朱元璋頂撞般的高聲說道:“誣告我謀害李凝絡腹中胎兒之事,吳國公先前並未踏勘,事後也無登場開驗,風聞途說,並無目見耳聞,鉅細靡遺更是稱不上,吳國公有怎可謹憑几人言語,偏聽偏信,就斷定此事就是我徐碧儀所為。如此斷案,是否太過草率,於理不合。”

朱元璋被徐碧儀的這番話語頂的有些面紅耳赤,一是之間也想不出其他的言辭來壓過徐碧儀一頭,只有張口怒喝道:“大膽,居然膽敢當堂挺撞本國公,本國公自問審事公道,斷案如神,絕不枉曲枉縱,你若是在這等巧言辯白,小心本國公送你去公堂,用刑拷問,到了那時,本國公看你如何傲刑抵賴!”

徐碧儀冷冷的笑了一聲說道:“公堂,此間哪裡有什麼公堂,還不是憑你吳國公你一言而決。什麼都是虛的,唯有你的吳國公的那顆大印是真的。”

“大膽,你如何越說越不像話了,若是在公堂之上,本國公可以治你咆哮公堂之罪。”朱元璋見到徐碧儀似乎根本就不怕他,像是撕破了麵皮一般,口無遮攔的隨口亂說,極為有損自己的威嚴。

這時候屋子外頭聽的屋裡吵鬧,很快的就聚過一群僕役和丫鬟,遠遠的盯著,又不敢逼的太近。都在踮腳著腳跟往屋子裡頭窺探,似乎是想要打聽吳國公和徐碧儀主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